后来,我是在後背一阵难以形容的剧痛之下清醒过来的,而在我的眼前则是一片泛黄的白色床单。以及扑鼻而来的浓烈消毒水味,我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正在什么地方,只是觉得像是有人在我背后用针一类的东西在扎我,即便我的意识出于半清醒半昏迷的状态,可浆糊一般的大脑卻还是能清楚地感受到这种疼痛,豆大的汗珠也随着后背每一次的刺痛从我的额头滴落下来。

不知道怎么,此时我脑海里忽然浮现出当初被老爸执行家法時的场景,那时候我的后背也是被老爸打得比现在还要痛,但那个时候不管怎么样却都还是有老爸在身边。就算我傷得再重,可只要有哪怕是老爸那好像是呵斥的话语也可以让我减轻不少的痛楚。因为我知道只要有他在我就什么都不用怕。

可是,现在的我不管面对肉体上还是精神上的伤痛时卻也只能一个人默默承受,而我所做的这一切也正是为了能换回老爸的平安归来,即便这种無比煎熬的等待是痛苦和孤独的,可总有些什么东西在支撑我继续坚持下去,但也正是这份坚持却让我好像在不断在向没有边际的黑暗之中更加快速地下坠而去。

“苑意,疼就喊出来,没事儿的”这时我听见了黄思源的声音,他好像正站在旁边按着我的一只胳膊,然后从另一只被按住的胳膊的方向,我又听见了另一个熟悉的声音道:“艹,你们能不能轻点缝啊,我兄弟疼得都直打哆嗦了!”呆叼叨亡。

胡柏航?本就神智不是太清楚的我更糊涂了。一时搞不懂自己究竟身在何处,不过心里还是在埋怨胡柏航这家伙无论什么什么都是这么口无遮拦,当着旁人的面儿也不知道给我留点儿面子,我可是堂堂向西街太子爷啊,这种“小伤”怎么会疼呢?

在捱过了一段无比漫长的时间之后,捣鼓着我后背的人终于都停了下来,可是疼痛却并没有就此减轻多少,只要后背的肌肉稍微用一点儿力,那几乎贯穿的剧痛就会让我难以忍受,可我知道其实自己已经被打过麻药了,要不然的话肯定要比这还遭罪的多。

就这么好像上了刑似的熬过了一夜,在输液下才勉强合眼睡了一觉,第二天上午的时候背上刀伤稍微稳定下来了一些的我才逐渐完全地清醒了过来,直到这时我才发现自己原来昨晚是被送到了黄台的卫生院。之前我就知道,这个地方是耗子提前专门为在冲突中受伤的人准备的,有孙村长罩着即便因为打架受伤只要不危及到性命送到这个地方绝对要比去那些正规医院省去了不少麻烦,只不过没想到我这么快就被弄到这个地方来了。

怪不得我在缝针的时候听见了胡柏航的声音,他应该是闻讯前来的吧,只不过此时我却好像没有看到他,只是听见附近黄思源正在和什么人说着话,而在见我醒来后黄思源便停下谈话快步向趴在床上的我走了过来。

“醒啦,感觉咋样了啊?”黄思源微微蹲下身子冲我问道。脸贴在床上的我好一会儿才长长地出了口气,因为口干舌燥也不太想说话只是嗯了一声,他见状有些无奈地笑着摇摇头然后对我说:“金伟和沈大愣子看你没啥事儿就都回去了,小峰和耗子也都打电话问了你咋样,你这次可真是露大脸了,这一上午光要来看你的人我就都要数不过来了。”

“是嘛”我吃力地说了声,可猛然间我好像想起了什么,立刻使出浑身地力气急声问道:“对了,胡俊咋样了,他没事儿吧?”

我已经记得当时胡俊伤得要比我重多了,这让我心里有种不寒而栗的恐惧,真的很怕他会出了什么事儿,毕竟现在我身边知心又可靠的人就只有他们几个了,哪一个我也不想有事儿,更何况他还是跟我一起去冒这个险才出的事儿。

见我一脸焦急的模样,黄思源连忙摆手安抚道:“别担心,你看你那边儿的床!”

在他的指引下,我忍着痛将头扭到了另一侧,这才发现跟我隔着的一张床上一只裹着绷带的手正搭在床边的护栏上,当我唤了声胡俊的时候,那只手果然冲我缓缓地抬了抬作为回应,见此情形我心里一块大石头才算是落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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