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官再度拱手:“回侯爷的话,确实如此。”
“邬竭的首级当日便被悬挂于咸阳城北城门之,要曝首三日。”
“今日已经是第三日,邬竭的首级应该已经被取下了。”
嫪毐只觉心中一郁,喉咙发甜,隐隐的要吐出一口老血。
民间黔首或许不知道邬竭的靠山是谁,但朝堂中人谁不知道邬竭乃是嫪毐最倚重的门客?
邬竭的首级被挂在北城门外三天三夜,充分表明了嫪毐非但护不住麾下门客,甚至连给门客一个全尸的能力都没有!
从今往后,谁还愿意投靠嫪毐当门客?
嫪毐如今的那些门客,又怎么可能不人心惶惶?
如果说斩杀邬竭、狼孟县令等人等于断了嫪毐一臂。
那将邬竭的首级悬挂于城门外三天,等于又踩断了嫪毐的一条腿!
咽下血沫,嫪毐愤怒到声音都开始有些发颤:“孺子岂敢!”
“竟然还将邬竭的首级悬挂于咸阳城城门之?”
“这是觉得本侯不在咸阳,便肆意欺辱本侯?”
“本侯乃是王假父,王安敢如此对待本侯!”
赵姬也是面露不愉:“政儿越来越不听话了。”
“纵然他不顾念长信侯对他的照顾,也该记得长信侯是他母后的人!”
见嫪毐原本阴柔美丽的面容此时却愤怒到扭曲变形,赵姬宽慰道:“无碍。”
“朔方郡苦寒,收入不丰,丢了也就丢了。”
“但如今你已获得雍都作为封地。”
“以雍都换朔方,值得!”
嫪毐这才微微平息了一些怒火,颇有些委屈的看向赵姬:“王他怎能如此啊!”
赵姬轻抚嫪毐拧紧的眉心,正声开口:“邬竭此事你也无须担忧,本后前些日子才诞下你我的骨肉,身体虚弱。”
“待本后将养一番身体,便回返咸阳城,定会替你出了这口恶气!”
赵姬心中多少有点自责。
若非赵姬怀了孕却不敢让华阳太后看出来,更不敢让朝中文武知道,只能来雍都安胎、产子。
那嫪毐也不会陪着赵姬一起离开咸阳城,常驻雍都。
但凡赵姬和嫪毐中的任何一个人现在人在咸阳城,嫪毐也不会遭受如此惨重的损伤。
嫪毐深情款款的看着赵姬道:“我明白,你不需要说,我也明白你的心意!”
见嫪毐和赵姬这你侬我侬的模样,宦官心中一阵作呕,忍不住道:“王太后,长信侯并未获得雍都封地。”
赵姬脸的柔情蜜意顿时就僵硬了,豁然瞪视宦官道:“吕不韦难道胆敢无视本后的旨意?”
宦官赶忙拱手:“卑职不知。”
“不过此次大朝议中,吕不韦麾下得利门客戚凉因言语冒犯,甚至当庭宣称若是黄河决堤,会为此事负责,所被直接贬为庶民。”
“此次大朝议,吕不韦也损失不少。”
“或许也是因此,吕不韦才未曾提出将雍都化为长信侯封地之事。”
赵姬和嫪毐闻言皆是一震,不敢置信的看向对方。
他们才离开咸阳城七八个月,朝中怎么就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如果说嫪毐一系人手被斩是因为嫪毐人不在咸阳,那吕不韦手下门客被贬为庶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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