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风温柔的拂过老槐树苍老的树干,树叶交错,发出沙沙的声响,小垭祖祖对面的老头伸手把棋盘上的棋子一和,“不下了不下了,走吧,赶紧去瞧李老头他们去。”
“呵,老四,就知道你输不起。”小垭的祖祖呵呵一笑,也不真与他计较,反正这老家伙赖棋的名声街面上谁不知道,与他计较,哪计较的过来。
年轻的时候这家伙就有那么点无赖性子,不过是年轻的时候要点脸面,这如今老了,脸面也不大要了,反正族里也就他俩辈分最大了,小辈们哪里敢说他,也就自己能压他一头。
不过自己现在啊,也老了,不愿事事认真去计较,计较了一辈子,累得较不动了。
“行了,走吧,估摸着他们也到了,年轻人冲动,还是得有我们这些老家伙在,如果我们这些老家伙不在了,以后怕是……”
老四听他说的随意,却是听出他话里另外的意思,挥了挥手打断他,
“三哥,你这是真老了,没事就爱瞎感叹,他们有他们的生活方式,时代变了,人情淡了,也不止是我们家,一切顺其自然吧。”
小垭祖祖看了头顶的老槐树一眼,有枯黄的树叶被风折腾着飘下来,他对身后一个身材壮硕的中年妇女说道,“老二家的,过来扶我一下,坐久了站不动了。”
这个妇女是刘家族里排来专门照顾他的,一个月3000块,只负责他的饮食起居。
老了,就真成负担了,骨头都脆了,自己有时候睡着,翻个身都做不到,处处要人伺候。
这样的生活并没有多舒服,可他还不愿咽这口气,还有东西放不下。
……
老街的警务室在东边尾巴上,只有一间二十来平米的小平房,在房门口挂着黑字白底的“刘家岗社区警务室”的牌子。
一共配置了三名民警,其中一个是刘家的本家刘畅,另外两名是外边来的人,一个姓张,另一位姓王。
刘畅因为别的事情出去了,只剩小张和小王留在警务室。
他俩看着面前乌泱泱塞满了整个警务室的群众,脸都愁成了苦瓜色。
平常在这边上班挺轻松的,不是说这边的人平和没有矛盾,他们平常也会有矛盾纷争,只不过他们从来不会来找警务室,对他们来说,自家事当人要自家解决。
以致小张和小王都感觉自己没什么存在感了。
但这条老街上的人十分排外,如果有外面的人在这里出了矛盾,那他们一定会非常的团结,而且,铁定能想起警务室,就像现在一样,几乎半条街的人都围了过来。
被这一大群人围着,小张和小王也感觉很有压力啊,这要是处理不好,会不会受伤的不好说,那报到上面去肯定是不好看的。
小张悄悄对小王使了个眼色,那意思刘畅怎么还没回来。
每次遇见这种阵仗,还得靠刘畅这个本地人说话,他俩,虽然在这里也待了好几年了,但这边的人遇着事他俩的话还真不一定管用。
小王瘪下嘴唇,同样以眼神回应小张,“刘畅他表叔今天放出来,他去接人了,回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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