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观孙天奇,这小子早年入过东北道派,拜在韩道生门下,学过几招剑术,这不起眼的树枝在他手上耍起来,活灵活现,倒让那三只婴灵近不了身。
“找到了!”王乾突然喊道,手托着罗盘,视线紧紧地落在前方。
先前说过,这罗盘的“奇针八法”能够感应到气场的变化,如果这些婴灵真是背后有人操纵,罗盘就能顺藤摸瓜,找出那人。
而此刻,罗盘的指针左右摇摆不定,不归中线,正是奇针八法之中的“搪针”:“若针在巽巳丙位泛动,则九尺之下有古板古器等,或巫师、孤寡贫困之人。”
听那王乾一喝,只瞧见树林中一个人影祟祟。
王乾舔舔嘴唇,悻然一笑:“其实奇针八法寻龙点穴,堪舆,找野路子的确能行,但找人还有些勉强,现在倒好,被我一唬,反倒站不住脚跟,自乱阵脚了。”
我也不马虎,追了上去,穿过浓密的树林,一个山坳在望。
那山坳两边高,中间低,看上去像极了一只马鞍,看样子就是东叔所说的金马鞍了。
“有胆请我们来,没胆露面么?”我唬道。
那人停了下来,发出沉闷地笑声:“不错嘛,这几个月不见,你倒替你二爷长脸了!”
他慢悠悠地转过脸,龇着老黄牙一脸笑意:“臭小子,好久不见了!”
“天仙子!”我不禁脱口而出,这老小子竟然没死!
“二爷呢?二爷在哪?”我着急喊道,当初在挂钟岭,这小子打开金蟾噬月局的“命门”,致使流沙滚动,二爷为了助我脱身,扎了天仙子的小海穴,自己也一同葬身沙海。
但如今这天仙子活生生地站在我的面前,看来二爷果真没死!
“别急嘛,咱们也算旧识,你咋就一开口就问你二爷?一点旧情都不念。”天仙子奸笑着。
“别腆着张老脸不知臊,谁跟你是旧识?”我骂道。
“实话告诉你,当初挂钟岭的古墓下建了个防空洞,流沙全都冲了出去,我和你二爷侥幸活了下来,你就不想知道他的下落?”
我脑子一荡,难怪当初老邓在墓室里找不到二爷的尸体,原来冲到防空洞里去了。
“说吧,你请我们来做什么,我想你没那么好心,只是特意来告诉我二爷没死的消息吧?”
“瞧瞧。”天仙子笑道:“不愧是邹占云的徒弟,一望就透。”
“小七,甭跟他废话,直接撂翻了再问话!”王乾说道。
孙天奇冷冰冰地晃晃脑袋:“难。”
没错,凭咱们三个要想直接撂翻天仙子的确很棘手,他手握祝由十三科,养了一群婴灵,况且我和二爷跟他交过一回手,凭这老小子的心机,是绝对不会打没把握的仗的。
“呜呜”那十几只的婴灵前前后后地追赶上来,一字排开。
“把大定五子镜交出来!”天仙子脸色一变。
我把手掌摁在镜面上,这老小子真是火烧芭蕉心不死的主,到现在还惦记咱家的宝贝疙瘩。
“五子镜是不可能交给你的,好声好气问你二爷的下落,你也是不会松嘴了,那这么看来,咱们只是对付一局了。”我捏出银针,瞥了一眼王乾他们。
“小七,身后这些小猫小狗交给我们了,你就放心地对付那只老东西。”王乾提着惊魂锣挡在了身后。
我愣愣地点头,托着大定五子镜,手指夹着四支银针。
这老东西吃过二爷十三针的苦头,怕是多了一分警惕,眼下只有兵行险招了。
“废了你!”我愤怒一吼,冲了上去。
那天仙子倒退一步,脸色深沉,我望着他胸口的“气舍穴”,此穴是人体下路的罩门,扎中此穴,患者便会血气滞留,时间一长就会窒息而死。
但那天仙子似乎看穿了我的路数,双手一拨,抓住了我的右手:“小子,没点长进怎么有脸见你二爷?你二爷十三针神乎其神,但你这几手,不痛不痒,手法迟钝,反应疏忽。”
“是么?”我欣然一笑,翻出藏在左手的银针,往他的大腿刺去。
只见银光一闪,天仙子的大腿“风市穴”被我扎中。
风市穴是腿部的麻穴,刺激麻筋,能使整天大腿进入局部麻痹状态。
那天仙子踉跄地倒退两步,摁着左腿,一脸诧异地看着我:“双手施针?你啥时候?”
施展十三针,需要手法娴熟,针法讲究个灵活,一望、二抬、三扎,连贯顺畅。但两手施针,那相当于一心二用。
这天仙子知道二爷会双手施针,其中的难度也清楚,所以压根想不到我出手杀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你的腿已经废了,说出二爷的下落,我放你一条生路?”
“生路?”那天仙子捂着脸怪笑:“从你进金马鞍的第一步起,你走的就不是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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