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呛了几口,小脸一顿红扑扑的。
那老叔端出那碗面,连带着两杯白开水,叹了口气儿:“你们俩啊,上次来还有说有笑的,这会儿就红了脸了。”
我和阿绵对坐着,空酒瓶子映出彼此的沉默。
“你老叔孤家寡人一个,看跟你俩挺亲,你们要不介意就叫我一声明叔。听明叔一句劝,凡事想开点,多的咱也不犯浑多嘴,人呐,两只眼长在眉毛下,该往前看,清清静静,哪有迈不过的坎?”
“谢谢明叔。”我释然一笑。
“你谢啥?我跟姑娘说呢。”明叔豁开老牙一笑。
我端过那碗面,送到阿绵的面前:“光喝酒烧心,垫点东西吧。”
我像往常那样,把鸡蛋皮去了,夹出蛋黄来。
阿绵默然一笑,转过晕红的小脸问我:“说到底,你了解我吗?”
我怔了一会儿,晚上的阿绵让我觉得非常陌生,陌生得仿佛不在一个世界。
“咱俩一起长大,同分一碗面,一起挨饿,一起闯祸,一起受罚,但此刻,你敢说你了解我吗?”阿绵质问道。
我有些不知所措,的确我自认为很了解别人,以为二爷会一直待在我身边,那句“师傅”却成了最后的道别。
我更以为,可以若无其事面对沐云雅的感情,却无心伤害了她。
阿绵也不说话,灌下最后一口啤酒,晕头转脑地将蛋白一口吞了。
“即使打小一起长大的,也不可能做到心照不宣,其实我从小就不喜欢吃蛋黄,只不过是你不喜欢而已。”说罢,她颤颤地起身,自顾自地走出面馆。
“我该叫你姐还是阿绵?”我突然说道。
她回过头来,一脸晕红地看着我,也不说话,挥挥手:“小七,谢谢你陪姐。”
“阿绵,其实我不喜欢吃蛋白,只不过以为你不喜欢而已。”
但我说完这句话,阿绵怔了一下,晃晃脑袋,酒醒了半分,释然一笑,走出了面馆。
“玉娇,麻烦你帮我看着阿绵,送她回去。”我吩咐道。
“你呀,什么时候才懂女人心,谁让我是你未冥婚的鬼妻呢?”玉娇说完,飞出了面馆。
“明叔,谢谢你照顾我俩。”我感激地说道,这小老头倒是有心了。
“别说那些没用的,你俩能来光顾明叔,看看我这糟老头子,我就开心了。”明叔嘴里含着笑容。
回到药堂的时候,阿绵给我发了个短信:小七,谢谢你。
第二天一早,我们三个就准备出发去金马岭。
这金马岭有个传说。
相传宋朝年间,孔辛头村常年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村里的人都说这是村东黄龙岗所藏的宝物显的神灵。
但黄龙岗内藏宝物的事被住在京城的皇帝知道了。贪心的皇帝下了圣旨,派两名钦差带着兵卒直奔孔辛头。他们星夜兼程来到孔辛头村前,一见此地果然不凡。
那黄龙岗,野花飘香,山泉弹琴。连那山上的岩石,无论色彩的搭配或花纹结构都比御苑里的有风韵。
钦差见此仙景,喜形于色,急命兵卒强拆民房,在岗前扎下营寨,开始挖宝。
说也奇怪,自破土那天起,白天开挖之处,夜晚自行吻合。两个钦差急得象猴抓耳挠腮,团团乱转,唯恐回京城无法交差。
有一天夜里,他们两人偷偷地潜入岗上观察情况。三更时分,忽见所开之处射出两道金光,一眨眼,一匹金马驹和一只银鸡出现在地面上,只听金马驹说:“钦差想赶我们出境,以破我们为庶民造福的灵气,真乃白费心机。”
银鸡说:“咱们切不可大意,好在凡夫不知我们所惧之物,若在开掘之处浇上狗血、牛粪,我等只好另择新居了”,言罢隐去,新开挖的地方即吻合如故。
两钦差听后大喜过望。第二天,一边令民夫照旧破土,一边差人弄来狗血、牛粪灌入所挖的坑内。
当夜,两钦差又躲在原地察看动静。三更过后,新开处又升起金光两道,闪出了金马驹和银鸡。
金马驹欲奔无路,当即遭擒,被钦差关在铁笼内。两个钦差得宝后眉飞色舞,天还没亮,便押着金马驹赶往京城。
当车行至黄龙岗时,金马驹突然凄切地说:“我已被你们擒获,无意逃遁,恳求在进京之前,让我在这里唤出我母亲当面辞行。”两钦差一听心想:金马驹的娘一定也是金的,如唤出一同抓住,回京后定会高官厚禄,岂不美哉!
于是,便欣然同意,命人打开笼盖,钦差正想入非非时,只听金马驹长嘶三声,从铁笼中窜出,就地一滚,即刻不见踪迹。两钦差当时就傻了眼,瘫在地上,不省人事。至今金马驹滚过的地方还寸草不长。当地人们在形容贪心不足的人时常说:“得了金马驹还想它娘”。
而这金马岭,便是由此得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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