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瞒阴阳二位差使,我和这小子都是吃阴间饭的。”王乾拱拱手。

“你倒知道咱们的底细,不错,咱们是阴间遣魂差使,阴阳鬼差。你说你们是吃阴间饭的?”瘦阴差板着脸,十分不和气。

“小弟王乾,民间端公,我哥们是鬼门路挡子。”王乾笑道。

“端公倒是不稀罕,这路挡子?”那阴差上下打量起我来。

“老哥,你瞅瞅那小子的眼睛。”胖阳差捻着胡子提醒道。

那阴差怔怔地望了我一眼,郁闷地说道:“出来吧,女娃娃。”

我脑子一荡,玉娇一直隐伏在我体内,阴差如何发现的?

“小子,身为道派,竟然养鬼?”阴差怒眼一瞪,从袖子里抽出一条长长的铁链,喝道:“尘归尘,土归土,我就收了你,回阴间受罚!”

还没反应过来,那条铁链发出清脆的击撞声,像条长蛇一样,往玉娇身上一缠,束缚住了三魂。

但玉娇身子一震,变成了黑色,一把撩开了铁链。

“老哥,不对劲儿啊。”胖阳差一把拦住了阴差的手:“这女鬼好像是魂煞,你瞅瞅那周身的煞气,灵体已成黑色。”

阳差听闻,更是怒火中烧:“小子,误了头七回魂事小,你可知道魂煞不该存留在世上吗?”

我暗道不好,阴阳鬼差手上的铁链叫魂锁,专门克制三魂业力,鬼魂一旦缠上,就越缚越紧。

这可不成,我必须阻止它,于是我掏出大定五子镜,拔出三支银针,紧紧捏在手里,但王乾一把抓住了我。

“小子,你疯了,打鬼差那是犯法的,咱们惹不起。”

“我管它是谁,我和玉娇既然互为一体,就不会撒手不管。”我忿忿不平。

“好大的口气!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阴差怒眼一沉,提着那支黑色摄魂棒。

还没等我出手,那只阳差和王乾拦在了我俩的中间。

“瞅瞅你俩,脾气性子还真差不多,两头倔牛胡同撞,谁也不让着谁。”阳差一笑。

只见那阳差凑过阴差的耳朵嘀咕道:“一个魂煞而已,不记录在地府内籍,况且这事儿不归咱们管,而且你瞅瞅那小子手上的针,是专门克制鬼魂的,路挡子大金朝传下来,我记得有个叫金?”

“金诣修。”我提醒道。

“没错!”那阳差笑呵呵地说道:“可不是那个闯了地府的金诣修。”

听它这么说,阴差的杀气有所收敛,板着一张鬼脸,暗自思量。

王乾趁热打铁,说道:“天无二日,人无二理,理亏确实在咱们,误了头七回魂,可咱们也只是尽本分。你瞧瞧这栋楼,可看出啥端倪来吗?”

两只鬼差暗幽幽地望了一眼大楼,只瞧见一层阴气罩住大楼,像一层薄纱。

“老哥,记得前几天老白老黑来这里勾魂,按着簿子,该是一大一小的阴魂,老白它们你是知道的,从未失手,但这次竟然无功而返。”阳差一边惊叹一边思量。

它口中的老白老黑,应该就是位列阴间十大阴帅的黑白无常,民间信奉它俩是勾魂阴神。

阴差听了它的分析默然点头:“你是说,这栋楼隐藏着未归入地籍的阴魂?”

“确实如此,别看我俩年纪不大,但都是打小和鬼神打交道的,从未失手。”王乾拍拍胸脯,笃定地说道。

沉默有顷,那阴差阴沉着脸,转眼看了看玉娇,又看了一眼我手上的大定五子镜,终于松开了口:“竟然是吃阴间饭的,按规矩咱们也得大行方便之门,但你俩破坏了头七回魂,明显是知法犯法,要是怪罪下来”

“放心,小弟知道该怎么办。”王乾眉眼一开,躬着身子,伸出大拇指和食指:“作这个数如何?”

“那路边的酒是你们弄的,倒是挺对胃口。”阳差露出一副贪婪之色。

“好说,我明儿就备齐。”王乾答应道。

谈好了话,那阴差小手一抖,抽回了锁魂链,牵着兰婆往回走,那兰婆此刻被收了神识,愣头愣脑地。

只瞧见地上的一碗倒头饭不知何时消失,十字路口一阵阴风怒号,三只鬼影子凭空消失。

“王乾,你答应它啥了,那阴差的脸比砂锅还黑,你咋就让它抹开了,放咱们一马呢?”我问。

王乾松了口气儿,擦了把额头上的热汗:“我这可是赌了一把,对方看咱们都带着家伙,又有一只业力已成的魂煞,双手动起手来,保不齐两败俱伤,谁都没好果子吃。所以我只能先让一步,给了它们一个台阶下。”

至于王乾所应的条件,就是七亿的冥币和两坛子老槐酒。

都说白酒红人面,黄金黑人心,阴阳两界都逃不开这个法则,无论身处高位,还是平头小老百姓,谁敢说自己拂手过花丛,不染一花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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