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姨陈姨已在做午饭了,见到她进来,说:“棉棉啊,你总算回来了。”
事实上,那天早上见到她的每一个人的第一句都是感叹地说:棉棉,你总算回来了。
似乎这里很多人都盼着她回来的样子。
午饭煮好了,外面那对父女的水枪大战也结束了,两人都湿漉漉的,朱棉棉本来在布置碗筷的,看见小宝头发都湿了,连忙过去牵起她的手:“小宝我们赶紧上去换衣服,不要感冒了。”
“好”小宝奶声奶气地应道,还不忘叫身后的唐岳:“爸,你也上去换身衣服吧。”
小宝对唐岳的称呼从唐岳叔叔到唐岳爸爸,到爸爸,再到爸。
朱棉棉只关心小宝,至于唐岳有没有湿,她连看都不愿意看一眼。
等朱棉棉和小宝换了衣服下来后,唐岳也换好衣服坐在餐桌边上了,依然是一套家居服,纯绵的面料紧贴着他的胸肌,勾勒出来的身材十分完美。
只是外表完美,在朱棉棉看来,他其实是脏的。
没错,婚内出轨的男人都是脏的。
她有些惊讶自己的传统思想。
吃饭的时候,朱棉棉主动地跟唐岳说了一句话,却是关心小宝的:“你难道就一直让小宝这样下去?”
他抬了抬眉,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什么这样下去?”
看到他这样的表情,她心里有些落差,因为他现在看上去淡淡的:“我的意思是,你一直让小宝呆在家里,就这么疯玩下去?”
他说:“我还没有跟小宝玩够。”
“那你什么时候才玩够?孩子是用来玩的吗?你知不知道孩子是要上学接受教育的?”她又有些发怒了。
“她的幼儿园我已经让叶黎联系好了,市最好的国际幼儿园,要进去很难,捐了一大笔款项才勉强等到一个插班生的学位,我们下午可以过去看看,”唐岳平静地说。
朱棉棉心里的那团火顿时减消了,她以为唐岳对小宝是不上心的。
也许是因为自尊心受到了挫折,她现在也无心吃饭了,只说:“小宝,你吃完就上来,妈咪陪你一起睡午觉。”
朱棉棉先回了房间躺着,等了半个小时,小宝终于上楼了,小小的身子探进来:“妈咪,小宝来了。”
朱棉棉便拍了拍旁边的位置,示意小宝上来睡。
但是小宝顿住了:“妈咪,我有话想跟你说。”
“什么话?”朱棉棉坐起来看着小宝。
“妈咪,你要不要过来,我和你,还有我爸三个人一起睡?”
朱棉棉下意识地拒绝:“不可能!”
“可是小宝想要一个弟弟,你过来跟爸爸睡,我就有小弟弟了。”
“谁教你的?”
“电视上都是这样演的啊。”
朱棉棉不知道怎么解释,便哄小宝:“小宝乖,妈咪和你爸不会一起睡了,因为妈咪的身体太瘦了,暂时生不出孩子。”
小宝这才把门关上,小小的身体爬到朱棉棉床上,搂着她:“那好吧,妈咪的身体最重要了,过一阵子咱们再要弟弟。”
小宝很快就睡着了,但朱棉棉却没有睡意了,一是因为起得晚,二是她想到小宝的上学问题。
如果小宝转到这边上幼儿园,到时还能再回凤城吗?
下午,唐岳敲了朱棉棉的房间门,问她要不要一起去小宝的新幼儿园看看。
朱棉棉说去,事关小宝的教育问题,她肯定是会上心的。
幼儿园在新城区,而且就在市政旁边,那一带以前朱棉棉去过,不但有行政中心、市政,还有很大的绿化带,市的重点幼儿园至高中都在那一带,她以前总觉得那里渴望而不可及,但现在却被学校以接待贵宾那样接待着。
朱棉棉问小宝:“小宝,你满意不满意自己的新幼儿园?”
小宝说:“满意,关键是能跟妈咪和爸爸在一起,因为,在以前的幼儿园小朋友们都知道我没有爸爸,在新的幼儿园我就有爸爸妈妈了。”
在填报名表的时候,唐岳给小宝填的是“唐小宝”。
抚养权已经是唐岳的了,所以小宝理应姓唐,朱棉棉有些失落。
后来,朱棉棉又看到唐岳很认真很仔细地询问幼儿园园长,全是关于孩子教育的问题:“孩子们无论上课下课,讲的都是英语吗?”
园长说是。
“一个班有多少个孩子,多少个老师,这些老师的学历和资历怎么样?”
园长说:“每个班只有15个孩子,三个老师,两个教课老师,一个生活老师,老师都是本科以上且具有幼教资历的,其中一个是外教,唐总您放心,您的孩子在这里半年以内就可以用英语聊天了,此外,还有门法语课,这个因人而异,有些孩子幼儿园毕业后可以用法语交流。”
唐岳又问:“上课是什么样的形式?”
“我们上课形式都是参照美国那边的幼儿园的,不会要求学生们每天练字做数学题,而是培养孩子们的动手能力,解决问题的能力,您看我们的教室,课桌全是圆桌”
朱棉棉在一旁听着唐岳的问题,这些也是她关心的,她以前也重视小宝的教育,可是因为工作的原因,很少跟幼儿园的老师沟通。
从幼儿园回来的路上,朱棉棉一直反思自己对小宝的教育。
她很爱小宝这一点是真的,可是她能力有限,有时候会忽略了小宝的成长教育,现在她不得不承认唐岳对小宝比她还要细心。
第二天,朱棉棉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重脚轻,浑身烫得厉害。
只记得小宝进来叫了她一声,她“哼”了一下,便继续睡过去了。
好不容易爬起来,走到楼下的时候,吴霞说唐岳和小宝已经走了,“唐总去上班,顺便把小宝送去幼儿园了,唐总还说让我们不要吵醒你,让你多睡会儿。”
朱棉棉“哦”了一声,随后软绵绵地坐在沙发上,她现在全身无力。
“棉棉,你是不是不舒服啊?”吴霞问,她走过来,摸了摸朱棉棉的额头:“哟,怎么这么烫?赶紧去医院吧,我去通知唐总。”
朱棉棉连忙拉住吴霞:“不要,不需要的,我躺一会儿就好。”
她让吴霞给她倒一杯水,吴霞去家里的药箱又给她拿了一包退烧药,让她就着开水喝下去。
吴霞问她要不要吃点什么?她说不用,只想上楼去躺一会儿。
她慢慢地走回房间,躺在床上,看着这满房间的,一开始意识还是清醒的,后来眼皮越来越重,重得抬不起来了。
朱棉棉做了一个梦。
她梦到自己回到了小时候,那时候的她坚强又独立,不但要上学还要包揽家里的家务,一起床,就给老爸做早餐,她做的是海鲜粥,一边做一边想,家里这么穷,哪来的海鲜,而且她什么时候会炖海鲜了?后来老爸也进了厨房,说那些海鲜都是他赌钱赢回来的,那时候的老爸可年轻了
后来就梦到了初三那年的夏天,在奶奶家的小河边游泳,她溺水了,那种在水里无助的感觉依然很清晰,她想喊,但是一开口就喝了很多水。
她在梦里迷迷糊糊地问自己,唐岳怎么还没出现,不是他救了她吗?
后来终于有一个人跳下来救她了,可是到了岸上之后,她看到那个人却不是唐岳的脸,而是千与千寻里面的无脸怪,那个人是没有脸的。
她吓了一大跳,醒来之后,却看到唐岳的脸。
也不知道是不是幻觉,唐岳的脸一下子清晰,一下子模糊,即使在这样的情况下,她仍然不忘了骂他一句:我恨你。
后来就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烧的?”唐岳问吴霞。
小宝去幼儿园后,他担心朱棉棉在家无聊,所以中午打了个电话回来,听到吴霞说棉棉还在睡觉,并且发烧后,他火速地赶回来了,并且推掉了下午的几个会议。
“早上就发烧了,吃了退烧了后她就回房睡觉了。”
“怎么不送她去医院?”
“她不愿意。”
“拿探温针来,”唐岳说。
吴霞赶紧去拿了探温针来,测得40度。
他赶紧让吴霞把唐家的主治医院给请过来:“一定要快,不得半点耽误。”
打针,吃药,以及不停地喂水,这些事情都是唐岳做的。
敷在她额上的冰袋也换了好几个,朱棉棉的烧终于退了,人也渐渐清醒了过来,只是她现在依然全身松软。
“你还好吗?”唐岳问,他也累得筋疲力尽,照顾朱棉棉的工作都是他一个人做的,没让吴霞帮忙。
朱棉棉把头偏过去,不看他,她的脸色苍白,因为退烧时出了一身汗,现在头发湿漉漉的,几乎可以滴出水来。
“你的衣服已经被汗浸湿了,我帮你换另一套睡衣,”他打开她的衣柜,从里面拿出一条睡裙。
“不用,我自己换,”她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你都已经这样了,还要倔强吗?”唐岳在她耳边问:“难道,我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堪。”
她冷冷地看着他,好一会儿吐出两个字:“你脏!”
“我脏?”他无疑是被这两个字激怒了,于是不由分说地把她身上湿透了的衣服脱了。
“唐岳,你想干什么?”
“帮你换衣服!”
他先用毛巾替她擦身上的汗,朱棉棉想反抗,但是手却被他反剪在头顶:“不要动。”
虽然孩子都快5岁了,但是她的身体依然十分敏感,很不习惯。
“唐岳,你别乱来”她虚弱地说。
尽管唐岳知道她是病人,此时他所做的是照顾病人的工作,按理说不该有什么的,然而他还是起了反应。
现在的朱棉棉苍白无力,柔软无助,病态下,却有一种说不出的美,他想好好地爱怜她。
他不自觉地,开始低头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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