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恕心中并不舒服,他心心念念的不过就是为登基为皇,为弟弟报仇,将母亲大大方方的接入宫中,没想到原来一切都不过是别人的算计。
魏恕有些心灰意冷,站起来道:“母后若是不愿入宫,孩儿便告退了。”
了清师太这个时候眼中才有了几分遗憾与不舍,待到魏恕走到门口的时候,才道:“恕儿,当初你弟弟我却是没有想到会伤到他”
魏恕站住,转身看向了清师太,手攥紧,道:“可是你最初的目的,就是想为了南闽,你”你是叛国者这句话终是没有说出来。
了清师太摇摇头道:“恕儿,纵使没有我,也会有其他人,更何况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害大魏,我只是希望能点醒大魏,大魏已经固步自封了。如果没有人相信那些东西,就不会有人去吃的,大魏会越来越强大。恕儿,我只希望衰落的衰落,胜利的胜利,而这中间,不要伤害那些老百姓。若是你能给大魏带来辉煌,那么我会以你为荣的。”
魏恕看着了清师太,道:“难不成你所做的就没有伤害到别人么?”
了清师太叹口气道:“难免会伤到一些人的,但是信念坚定的话,就不会的。恕儿,不能只看眼前,若是这样,那么等到南闽打过来的那一天,梦也都会醒的。”
魏恕点点头,道:“多谢母后教导,我明白了。”说完魏恕转身离去。
了清师太还想说什么却也说不出口,看向还坐在那的姜铎,笑道:“你也认为薄家这样做是错的吧。”
姜铎道:“怕是只有等到结果的时候,才知道是对是错。其实,您还有薄家那些人,说不得都是棋子,和我们一样。”
了清师太一时语噎。
她本意确实是希望能够两国和平统一,但是并不一定就要用伤及大魏的方法。
姜铎并不理会了清师太再想什么,只是道:“还请师太答应在下一件事情。”
了清师太回过神来,问道:“怕是与掌珠有关吧。”掌珠是她看着长大的,可以说掌珠在很大程度上弥补了她对自己孩子的思念。
姜铎点头,直接道:“希望关于快活散的事,师太不要告诉掌珠。知道这些对于掌珠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您也知道掌珠的性子,不屑于争斗,而且,她对您很尊敬,别让她失望。”
了清师太心情沉痛,或许对于她们来说,她所谓的点醒魏家确实是伤害,但也只是应下,她也却是不想告诉掌珠这些。
掌珠好不容易才放下对于她母亲死的执念。
了清师太想到了什么,又突然道:“当年你岳母与穆贵妃是堂姐妹,只是你岳母族中已经没有家人,便被穆贵妃的父母收养,穆贵妃其实是庶,两人关系一同长大,亲如姐妹,只是后来因为你岳父两人关系生疏,不过毕竟是一同长大,关系总还是不错的,那所谓生儿子的药你父亲病逝前也曾入宫过”了清师太后面就没有说下去。
姜铎倒是没有想到还有过这样的往事,而且后来他岳父陈廷和病逝说起来也透着份蹊跷,只是这些怕也没有人知道所谓的真相了,姜铎道:“多谢师太告诉我这些,只是还希望师太守口如瓶,不要让掌珠知道。”
了清师太念了声佛,道:“施主放心。”这个时候师太就只是师太了,她以后不再和宫中有任何关系了。
一切终于都了清了。
姜铎出了禅房,长出一口气,关于快活散的谜团终于都清楚了,可是他并没有觉得轻松,反而,他更加的沉重。
南闽之所以没有动手,恐怕所谓的试探只是占小部分,更多的是因为闽皇腾不出手来,待到闽皇掌控好闵国,怕也会出击吧。
以后,南闽与魏家的关系只会越来越远,说不得,便真的就要打仗了。
不管了清师太和薄家到底有什么目的,有一句话说的不错,两国最好能和平统一。
对于大魏来说,有些困难,就算是真正的开战怕也就只有五成的机会战赢。大魏不会冒这个险的。
所以,现在就只能拖住南闽的腿了。
姜铎看了眼天空,才感觉到已经是下雪了,这几日天一直都是阴阴的,一副风雨欲来的样子,这雪今日总算是下来了,这不过是这么一想,地上便已经是一层薄薄的雪了,姜铎赶忙快走几步回小院。
小院这边,小至宝已经跑着出去玩了,小至宝似乎很喜欢这里,总是随意逛,因为是在薄情庵,掌珠也并不担心,只随着小至宝去了。
掌珠便在花厅摆上了一小几,拿出她从桃花上采集的露水,又配上桃花花瓣,配上水晶壶水晶杯,很是悠闲。
这些时日,她似乎已经喜欢这样的悠闲了,或是在这里看书或是喝茶,她倒觉得自己是属于这山水之中。
正想着,就感觉有星星点点的雪花飘下来,下雪了了,掌珠心中欢喜,她是喜欢下雪的,这雪总能将万物清洗干净。
远处,走来一个白衣男子,掌珠眯着看去,这人应该不是姜铎,姜铎鲜少穿白衣,倒是有一个人喜欢穿白衣,而且也能将白衣穿出仙人之资,这人,应该是阿路吧。
掌珠心中高兴,只笑盈盈的等着那人走近,果然是阿路。
阿路拱手道:“不知道可否讨一杯茶?”说完看向掌珠,露出温润的笑意,眼中的温柔可以将雪融化。
掌珠笑道:“如玉公子快快请进。”
阿路拍了拍身上的雪花,坐下,掌珠便倒了一杯茶,道:“阿路是陪着魏公子一起来的吧,早该想到是你二人一同来的。”
温润晁抿了一口茶,点点头。他来了之后,便去安排魏恕与闽皇相见的事宜,现在这两人见上了,一旁自有暗卫保护,他留着也就没有什么用了,便想起了掌珠,想过来讨一杯茶。
他现在的心情很是平静,虽也怀念当年,但是也不过是感叹,当年的感情就好像慢慢的流逝了,也好像慢慢的沉淀了,变成了一汪死水。
两人只静静的喝茶,并不说话,温润晁似乎并不想打扰这气氛,他好似有一种他与掌珠一直都这样的感觉,直到这雪将外面染成一层白后,温润晁才道:“以前好像说过,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时候了。”
掌珠想了下,道:“可见老天还是眷顾你我的。”
虽然没有成为情人,但是也没有产生恨意,更没有成为陌路,谁心中都是磊落的,还能在薄情庵一同安静的喝茶,这是何等的难得。
温润晁道:“确实是眷顾。”他曾经想过若是他与掌珠在一起会是怎样,却一直都没有答案,总觉得,现在这样就已经很好了。
两人相视一笑,多年的默契,两人都懂得对方的含义。
姜铎已经在门口站了一会,心中难免生出几分醋意,记得那一年他似乎也是站在门口,只是他后来转身离开了,现在他却不想离开,正要进去,就听见掌珠道:“藏锐若是再这里就好了,也可看看赏赏这雪。”
掌珠面前是一片白,没有一个脚印,耳边听着雪落的声音,只觉得舒服急了。
温润晁看向门口,道:“他来了。”
掌珠这才惊讶的看过去,她才知道姜铎也在,待到姜铎进来,掌珠露出一抹笑意,起身迎着姜铎。
掌珠的表情都落在了温润晁的眼中,在他眼中,掌珠是一个静默女子,浅笑袪千愁,轻语醉春秋,虽不善言辞,亦自成风景。而掌珠在姜铎那里,却是活生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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