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份上,皇上也不好再问。

除非是傻子,否则都知道中了媚药该怎么解。

难怪瑜儿明知道怎么救自己,却偏偏不说了。

安容站在那里,生怕皇上再问,赶紧道,“皇上,要没什么事,我就先告退了。”

皇上摆摆手。

安容还没转身,门吱嘎一声打开。

徐公公进急急忙来道,“皇上,王爷骑马走了。”

皇上一听,当即坐不住了,低骂一声,竟是先安容一步出了屋子。

安容,“。”

这是去找王妃和小郡主去了?

你们都走了,她留在这里做什么啊,帮小郡主照顾那些小鸭子?

安容无奈抚额,迈步出房门,抬眸便见到苏君泽站在那里,看着她。

安容眉头几不可察的皱了下,就听苏君泽道,“我有几句话想和你说。”

安容站着没动。

苏君泽又加了一句,“最后几句话。”

听到最后两个字,安容这才有了些松动,看着苏君泽沉痛的双眸,安容告诉自己,就这最后几句话了。

若是知道前世的那个人不是苏君泽,或许她还有心情问问前世她死后的事,谁叫她问萧湛,萧湛怎么也不肯说了。

见安容答应了,苏君泽先转了身。

在小院中间的石桌旁坐下。

那位置极好,院中守护的暗卫都能看的见,但不会出来打扰,他和安容能静静的说几句话。

安容走了过去,在他对面坐下。吩咐芍药道,“沏壶茶来。”

芍药便转身沏茶去了。

两人谁也没有先开口,直到芍药把茶端来。

芍药给两人斟茶,然后退后五步,睁大眼睛看着两人,耳朵竖的尖尖的,想听听他们聊什么。

可耳畔听到的只是风吹树叶飒飒声。

又是半天。

一盏茶喝尽。苏君泽才开口。声音有些沙哑,道,“我梦到前世了。”

安容微微抬眸。“我知道。”

若非梦到前世,他看她的眼神,始终带了些指责。

如今,指责没有了。只剩下沉痛和后悔。

又是一阵寂静。

半晌之后,苏君泽说了第二句话。

“对不起。”

这三个字。让安容鼻子一酸。

前世,她嫁给苏君泽六年,直到临死前,也未曾听他说过这三个字。

如今。他却要为前世跟她道歉。

他有错,她又何尝没有?

当年若非她退了萧湛的亲,执意要嫁给他。又怎么会有后面那么多事。

如今能重活一世,不重蹈前世覆辙便好。又何必揪着前世种种不放。

而且,前世,她不知道有多少事是她不知道的,她越是深究,越会发现自己有多愚蠢,有多好骗。

她所有以为的美好,都只是她以为。

她以为苏君泽爱她,对她情真意切,终究不过是一场欺骗。

她以为顾清颜真心待她,和她是无话不谈的好姐妹,可结果呢。

想到这一次在玉镯里看到的,安容怎么也不敢相信,顾清颜会骗她。

她在玉镯里待了六个时辰,有一半的时间是用来哭的。

玉镯里,那幅模糊不清的画,如今清明了。

上面画的是当初她第三次捡到清颜的玉簪,清颜亲手替她簪在发髻上的场景。

前世,她就是萧家木镯主人之一。

清颜从未告诉过她这事。

玉镯里,还记载着她的好事,和有违德行的坏事。

清颜做了许多的好事,给人治病,救治灾民,排解瘟疫等等。

可有违德行的事也有。

第一件,便是治病。

前世,容妃被人下毒,一夜之间白头,和这一世,三姨娘白发之症一模一样。

清颜明明能救她,却没有出手相救。

安容想不到什么时候容妃和清颜结过仇。

只有那一次。

她还得那一次是皇宫设宴,容妃和皇后、郑贵妃她们唇枪舌剑,一把火烧到清颜身上。

清颜太闪耀,不论谁和她比,总会落了下乘。

皇上让清颜跳舞助兴。

清颜跳了,只是一时不注意,脚下一崴,差点摔倒。

萧湛当时也在,他速度极快,在清颜跌倒之际,将她抱紧了,才免了清颜摔倒出丑。

当时容妃及时道歉了,虽然不排除有些幸灾乐祸,但清颜说是她自己大意了,并未放在心上。

后来,又是比诗词。

有位大家闺秀作诗,诗词里竟然涵了她的名字,辞藻优美,意境深远。

刚巧她的对手是容妃的嫡妹,自己妹妹出了丑,她面子上就过意不去了,见不得她得瑟,这不又把清颜拉出来,要打压别人。

皇上对作诗含自己名字也很感兴趣,清颜这两个字,又清新脱俗,想必做出来的诗极好听。

清颜不得不忍着腿疼站起来,可是她半天也没做出来。

萧湛再次站起来,替她解围。

然后,一把火烧到她身上来。

那时候,她还有些生气,你维护自己的媳妇,也不能坑我啊,万一我做不出来,岂不是丢脸至极?

安容被赶鸭子上架,从来低调的她,被萧湛拽着,高调了一回。

安容那个憋屈,人家都是大家闺秀之间你掐我掐的,她倒好,被一个大男人拽着作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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