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能马上出来。”磁哑的嗓音里带着莫名的感伤。

我的心当即一抽,一点酸疼蔓延开来。

“等下经过药店买感冒药吧,这么大的人了都不会照顾自己。”我干脆责备他。

他缓声道,“近来都没睡好觉,脑子里总会浮起你的表情,然后梦里也常常听到你在说话,你的那些话我一字一句记得都很清楚。”

他语气是那么的疲惫,神情是那么的倦怠,好像一上了的士车,强撑的精神都崩塌了。

我皱了皱眉,正想还嘴,他伸过手来攥紧我,薄唇泛着白,眸色黯淡地说道,“晓华,别骂我了,我知道错了。”

我一抖,想抽回手,他更握得紧,“可怜一下我这个病人好吗?”话音刚落,他倾身过来,将头枕到我的肩窝上。

一句话,令我整个人僵住!我想不到他会以这样低的姿态向我乞怜。

一阵手足无措,却也被肩窝上那一片滚烫惊着。

他确确实实在发烧,而且热度不轻!

我扭过脸盯着他的脑袋,“陆非凡,你别强撑了,我们去医院看看吧,得赶紧退烧才行!”

他扣紧我的手,沉重的头摇了摇,闷声道,“不用,回家吃点药会好起来的。”

顿了顿,他执起我的手放到唇边轻吻,“况且,我病了你才会紧张,你就让我多享受一下你这种紧张,好么?”

唉,我的眼眶没来由地涩疼了,因为心软心疼了。

该死的!他为什么要在这时候说这种感性的话呢?!

听着陆非凡有些急促的不正常的呼吸声,我咽了咽口水缓和一下情绪,然后,垂眸看看他,抬起手儿轻轻抚上他的额,估量着那热度有38半以上。

他任由我的摸估着,在我想收回手的时候一下捏住,抬起脸,气息逼近过来,低声问我,“不是应该用嘴唇来量热度吗?”讨贞来弟。

我窒住,他现在的姿态十足是那种蚀骨恋人般的对待我,瞅紧我的他那双清眸像一对隐形的手,直探进我心腔里抚摸我的灵魂。

我忘记了答话,只茫然地瞠视他,心上宛若真被他挠了一下,酸酸胀胀地发痛。

他弯起嘴角浅浅一笑,重新用额头抵住我的颈窝,哑声说,“我宣布,我着魔了生病了,什么都不想管不想做,只做一件事,想你爱你,然后等你求我了,肯侍候我了,我才吃药。”

我咬着唇,眼底泛起温温热热的雾汽,隔了好一会儿才扬声吩咐司机,“师傅!去省医院!”

一瞬间,我真有点气自己无法心冷,每次对他冷漠对待都坚持不了多久就放弃!

盼了许久的爱,他说出来了我也听进耳朵里了,可是临头,我慌乱又胆怯。

感觉陆非凡开始不停冒着细汗,他痛苦地蹙着眉,低哑道,“我不要紧的,还是回家去吧,请廖宇轩来给我打针。”

一边说,他一边摸索裤袋,我连忙按住他,“我来打。”

那次去看新医院,我已经保存了廖宇轩的手机号码到通讯录里,马上拨号过去,“廖医生,非凡发烧了,您能不能到我们家来看看他?”

“好,我立刻去!”廖宇轩爽应。

挂线后,我又吩咐司机照旧往家那边开回去,接着又拨号给林满心,“满心,非凡病了,等会儿廖医生要是比我们快到达,你帮着先招呼他坐哈。”

“啊?非凡病了?发烧感冒吗?”林满心讶然。

“是啊,我和他坐的士赶回去。”我交待道。

“这样啊,我立马让保姆去他那边再收拾一下主卧室,他今天已经让搬家公司的人搬来新家具什么的。”林满心报备着。

“这样也好,烦你去张罗了。”我说完,切断通话。

“是不是二嫂说,家具已经搬进家里了?”陆非凡哑声问道。

“嗯,你也不早跟我说。”我轻声责备他。

“好,以后有什么事我都会对你说。”他轻轻抬起苍白的俊脸,眼神飘忽地说道。

这种类似许诺的回应,又将我的警觉提升起来,我刚刚好像太明显地把担忧都写脸上了,日后他非得吃定我了。

一丝不甘心又漾起来。

我沉默地坐在那里,轻蹙了眉头,死忍着没有答话。

陆非凡似乎感应到了我的转变,幽幽坐直了身躯,目光老半天才从我身上收回,伸手过来反捞住我的颈子,软软的按向他怀里。

“我是不是又说错话了?你别乱想,跟着感觉走,嗯?”他顺捋着我的头发,声尾都有些病态的轻颤。

我这回胡乱地点了点头,的士车刚好拐进小区大牌坊的门闸前,我掏出门卡刷了,车子才得以开进里面。

远远地,看到别墅的门前站着陆一城和林满心,我连忙坐直身子拍了拍闭着眼睛的陆非凡,“醒一醒,到家了。”

他倏然睁开眼睛看了看我,被烧得发红的俊脸透出一丝迷蒙,然后轻点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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