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安若隔着电梯,狠狠地剜了他一眼,觉得郝驿宸对他“变态”二字的评价很到位。

当年的郝驿宸虽然冷酷,虽然某些事情做得也不近人情。但他的暴怒还情有可原。他内心最深处,至少还存有一丝温情和人性。

但眼前的男子,简直就是个滥杀无辜的嗜血狂魔!

安若知道,他今天心机重重的安排这一幕,完全是重演自己五年前在谢家晚宴上的一幕。

只是,他把牺牲品,换成了谢雨璇。

可这样的安排。换不来安若的一句感谢。

她抬头挺胸,难过的看着对面那张年轻的面孔说,“谢先生,无论你过去受过什么样的委屈和痛苦,但请你别拿你无上的爱情,或为我报仇做幌子,那只会让我觉得虚伪又恶心!”

见她转身要走,谢昊亭挡住电梯门问,“你要去哪儿?”

“回去找澄澄。”安若突然觉得。郝驿宸把澄澄交到他手上,简直就是脑洞大开。这男人连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亲姐姐都敢罔顾性命。

更何况,是个没有任何关系。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

想到这儿,安若的心不由一紧,埋着头,两只脚不自觉的加起速。

谁知,谢昊亭也走出电梯,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大声说,“你的澄澄,现在只怕已经在楼上睡着了。”估叼扑技。

什么?澄澄被他带走了?安若的心又一沉,仿佛澄澄已经被他抓在手上。变成了人质。

她倏地转过头,两眼冒火,奔到谢昊亭的面前,厉声说道:“姓谢的,我警告你,不管你是谁?敢碰我儿子,我变成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呵,”谢昊亭眼角微挑,一把抓住她已经戳在自己鼻尖上的手指,慵懒的一笑说,“我就喜欢安医生,你这付气势凌人的样子。”

“变态!”安若对他的斥骂,换了个新词眼,“澄澄呢?澄澄到底在哪儿?”

“难道我那个滥情的姐夫,刚才搂着你跳舞时,没有告诉你吗?”谢昊亭深邃的眸子里,流露出极度的不满。

“什么?”安若不解。

“他派他那位都快做奶奶的秘书,把澄澄从我助理的手上,强行给抢走了。”谢昊亭怨声载道。

安若一听,顿时松了口气。

这澄澄,不管在谁手里,都没有比在郝驿宸的手里,更令她感到安心的了。

可是

她甩开谢昊亭的手,又用力的戳了戳对方的胸口说,“你最好没有骗我,你最好祈告澄澄没事儿!”

谢昊亭还是不怒反笑,又加上一句说,“我害谁,也不会害你和澄澄。所以,你戒备谁也不该戒备我!我的助理刚才不放心,一路跟上去,看到他们进了2805号房间。”这一句,明显就有点邀功请赏的味道了。

安若可丝毫没有感谢他的意思,反感的睨了他了一眼,回到电梯前,拍了下电梯按钮,径直走进去,如果不是谢昊亭的动作够快,安若大概想把他挡在电梯外。

电梯缓缓上行,二十几层楼的高度,让安若感觉好像要花一个世纪那么长。

看着壁厢上关于亦安嘉年华活动的广告牌,安若忍不住开口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她,为什么要用这么残忍的方式,对付谢雨璇?”

“你不觉得今天的这个魔术,表演的很精彩吗?”谢昊亭顾左言右地说。

安若没有理会,接着自己的话题说下去,“谢先生,就算你是私生子,就算你曾被他们歧视看不起,可他们至少没有虐待你呀!”

“请问虐待的定义是什么?”谢昊亭凛冽的目光,刮过安若的脸庞,“难道二十一世纪了,安医生还单纯的认为,拿鞭子抽打在身上才叫作虐待吗?”

安若被他驳得一时语塞。她承认,冷暴力有时比鞭子抽打在身上还要痛。安若自幼也是在漠视和鄙夷声中长大的,所以,她很理解谢昊亭内心的这股怨气。

“可一个人成天活在仇恨当中,和别人虐待自己又有什么区别呢?”安若讷讷的感慨一声:就像贺天擎,为了父仇,偏执的都快要发疯了。

“接下来,你还想干什么?接下来,你还想对付谁?”安若警惕地又问。

谢昊亭阴谲的一笑,顿了顿,又和她说起一些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安医生,你知道我姐夫是用什么条件,从我姐姐手上换得硬盘的吗?”

安若置若罔闻,任由他一个人在电梯里唱独角戏。

“和她一起生个孩子。”谢昊亭故意说话只说半句,剩下的任由安若自己去联想。

安若的心,果然像被什么扯了下,这意思是说郝驿宸在最近又和谢雨璇上过床,亲昵过,甚至还有可能,不止一次吗??

“可他不是根本就没有拿到硬盘吗?”安若捺下心头的不快,不动声色地说。

“没拿到才对!因为他一直在躲着我姐姐,很显然卑鄙的不想履行他的承诺。”谢昊亭说。

安若也不想让他履行。一旦谢雨璇和郝驿宸有了一个真正属于他们自己的孩子,那这关系,只会变得更复杂。

而郝驿宸在缆车里,所说的离婚,便会变得越发遥遥无期。

她嫌恶地撇了撇嘴,问,“你和我说这个干什么?”

谢昊亭只是神秘莫测地一笑,不说话。

二十八层楼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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