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谢云烟用重金从省城请了一个年老眼花,回家荣养的老裁缝出山,也不让他多教,仅仅是划线、裁剪、量尺寸的基本手艺。
没错!瑞福祥成衣店在谢云烟手里发展壮大,已经不满足于小打小闹的零工活计,准备上“血汗工厂”,开办制衣工场了。
第一单生意就是县城衙门三班六房的冬衣,长短两件套,包括贴身的棉布内褂,塞足棉花后,厚厚的棉衣棉裤,外套罩袍以及棉鞋、皮靴、手套、围脖、线帽。
有捕头唐默的引荐,瑞福祥成衣店先拿出一套制式冬装,与皂班领班换上了,一水的黑红相间色,排布地很合理,穿上的人也觉得好过旧款太多。
户房领班原本还想给某人说几句好话,不料皂班、快班、壮班这三班领班看过都觉得好,这事也就成定局了。
谢云烟毫无烟火气地塞了一张银票过去,两人的手拢在袖子里,“手谈”了一局后,户班不敢置信地看了一眼成衣店东家,即刻点头答应下来。
老关系户拿单返点一个半,谢云烟试探了一回,就知道底线在哪,给户班领班三个返点,喜地他老人家手抖的厉害,直接卷死那人。
户班领班苦笑道:“衙门里,各班各房的兄弟说好一年两套公服,结果两年才发一套,缝缝补补,一年过了又一年,早就该换装了!我看,最近城里商税多了不少,这笔钱就走公账吧!”
三班领班对此没有任何意见,毕竟是户房的账目,就算有事也是户房领班抗。
按照当下的规矩,三班六房九位“大哥”,各人管着自己的那一摊事,绝对不会没事胡乱插手。
谢云烟拿了五成定金出了衙门,先去大东门百货街买料子,谁能想到,县城衙门早就被人渗透成筛子里,到处都是漏洞。
户房领班的关系户得知消息后,当场摔了价值不菲的兔儿盏,感觉一阵心悸,才知道冒犯了“兔儿爷”,强忍怒气,挤出虔诚的笑脸,往后院祈巧庙上香,好歹安抚一下。
随后,这人即刻动身,前往城里最大间布庄织锦堂,等着瑞福祥成衣店东家上门来。
谁知,谢云烟根本没去进料子,抬头看见大东门的轮廓,转身滑脚去了一趟坊门街,一堆高低错落的木板房,去找那户房领班关系户的命根所在。
“从过街鼠李成凡手里买的消息,应该就在附近!”
谢云烟毫不动容地站在污泥浊水里,双手放在耳边,倾听着过路的风儿捎带来的消息。
婴儿的啼哭,妇人压抑不住的闷咳,含糊不清的咒骂声,那是不肯认命的小娘子泄愤的勇气
“找到了!”谢云烟微微一笑,直接来到一间门头沟里遍布肥厚青苔的阔落房子,低头一看,门锁都生锈了,不知道多久没打开过。
谢云烟右手食中二指伸过去,拇指指甲轻轻一夹,铜胎锁芯都被切断了,二指稍微用力一拉一扯,只听啪嗒一声,这个把门的铁将军就掉落在地上了。
“出来吧!你们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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