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安在王昕童暑假时休年假,跑到异地去探望她,才发现媳妇老了,一笑眼角有了皱纹。

他对着镜子也会嫌弃自己:“媳妇,我怎么好像有点儿要秃顶呢?是不是用脑过度,该吃点儿什么能补补?”

“你从二十岁就脱发,脱到现在,王建安,你谢天谢地还没成秃子吧。”

“妈妈。”王昕童高兴道:“我给你拉首曲子,别骂爸了。”此时这孩子就能看出未来是小提琴高手的天赋了。

楚亦锋也在他的基地,望着正被建设的蓝军红军对抗指挥中心,望着从只有营房和训练场,到现在的绿地建设,靶场等等一切设施,骄傲于他这两年的成绩。

毕月不停地忙。从莫斯科回了京都,她也基本住在月亮湾忙公司事宜。

不过忙碌中还是有很多值得欣慰和高兴的事儿。

像二舅现在也成了她手中的一员大将,开始负责接手分公司。

她的亲舅舅刘丰和回了老家,因为要负责建设她出资的赵家屯希望小学。

月亮湾毕业季招收各地应届毕业大学生上千人之多。

毕月每次回来了更得忙陪孩子们,恨不得一刻也不分离。她对刘雅芳的依恋也更深了,大包小包的给她娘买东西,买的刘雅芳现在看什么都不撩眼皮,唯独毕月对她说甜蜜话时,听多少遍也听不腻,每次还不信的笑言:“你就是忽悠我,让我给你出大力。”

等毕月飞走再继续去谈判,她又是那个你来我往敢寸步不让的军方代表、优秀企业家。

几种角色,忙中从未出过差错,她自认为也都能得个九十分。

等秋入冬时,梁笑笑挺着笨拙的大肚子站在讲台上:

“老师生完小宝宝就回来。你们要好好考试。”

推开教室门,就看到走廊里穿着呢子大衣的毕铁林转身。

毕铁林看到梁笑笑那一刻赶紧伸出双手扶:“媳妇,你怎么不听话呢?啥时候了还上课。”

梁笑笑拧眉:“你怎么又回来了?”

“又?你这是烦我了?你都快生了我能不回来吗?怀这个怀的,你可没轻了遭罪。

月月那阵儿,我看也没怎么吐,你这怎么快生了还能吐呢,吐的小脸儿都发绿,等出来我揍他。”

梁笑笑随意一摆手:

“没事儿,我这就够享福的了。我奶奶,我外婆,我舅妈,再加上你嫂子你姐,照顾我的人可真多。她们说,还有进去生的还吐着呢,一边生一边吐。”

毕铁林忧愁:“就刨腹吧,啊?孩子太大,你就甭琢磨自个儿生了。”

“但我听说对孩子好。我想学毕月”

“你别学她,她不学好。当时毕月生那时候,你不还因为她没刨腹跟我嫂子干起来了?我当时就觉得你说的对。”

十月十六日,梁笑笑剖腹产八斤七两重男孩,取名毕焱。毕家大喜。

毕铁林抱起毕焱猛亲,在医院的厕所间双手捂脸哭的不能自已。

他哥毕铁刚拍他肩膀,毕铁林红着眼圈儿道:

“哥,都过去了。重遇赵天瑜那一刻,当时我恨不得上前一把掐死她,差点儿犯罪再进去。

但一次是煤矿出事,一次是我结婚,这次我又当爸了,我知道都过去了。

为那样的人浪费财力心力不值,一毛都不值,我差点儿又当了傻子。”

毕铁刚没想到还有这个插曲。重遇了?他叹了一声:

“铁林,有那力气不如翻案,管是得奔走多少年呢,就起码翻过来心里舒坦。”

鞭炮声响起,又是新的一年。

毕焱百天过后的第二天,毕铁林将坑他入狱赵天瑜靠姿色和各个领导照片的材料,以及她爱人沈和平的受贿材料上交给陈凤翔的秘书。

陈凤翔已退休,而那位张秘书也已经是某重要部门的主任。

上交后,此事儿,关于个人恩怨方面他就算放下了,不再关注一丝一毫。

然后毕铁林派手下还有陈大鹏回东北七台河市,他本人也将以、为地方、为家乡建设出力的纳税大户身份回归。

毕力煤炭集团公司也和毕月一样,在老家即将开设分公司。

他在省会还偶然间见到了背叛他挪款私用的手下吴玉喜,毕铁林没说话,当吴玉喜是陌生人一样。

不过在车启动时,毕铁林透过车窗,到底扫了眼二百平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烟酒门市,也扫了眼管门口妇人陈翠柳叫妈妈的小男孩儿。

这样的毕铁林,这样回归老家的方式,他要翻案,他严词拒绝毕月的帮助,地方怎会不重视?

翻开那一天,或许只是时间问题。

年刚过,一九九一年二月,毕月又跟军方团队重新飞往莫斯科,这是第四趟了,好在这一趟他们有了收获。

她一身条纹西服化着淡妆盘发的打扮,和高级代表团的成员共同站起,每个代表成员都和苏方代表们一一握手。

我方用毛毯、暖水瓶、皮大衣等商品,以货易货形式引进战斗力飞机、型号苏27。双方正式签署了。

当一架架战斗机飞往祖国时,毕月又以私人名义、同样的买卖形式,赠送部队二十台苏国产的工程车。

而更引人注目的是,百姓间传闻用西瓜换坦克是不是真的没人证实,可毕月却真给换回了几台坦克,还是送部队。

楚亦锋问她:“大手笔啊,怎么想的?因为我是军人?”

她用着平平常常的语气回答道:

“不是。我就想管是有用没用呢,先开回去研究吧。”

这一次的谈判成功,毕月是财富和名望双丰收。

所以在回国不久后就开始大忙特忙上了。第一样事儿就是接受了母校的返校邀请。

几年时间,这是她第一次接受公开采访,细致讲述她的创业史。采访她的正是她的恩师李永远老师,这也是毕月对母校提出的唯一要求。

并在最后一个环节中,她坐在大礼堂看着下面密密麻麻的大学生们,还不忘呼吁,学为人师、行为世范,希望学弟学妹们的实习选择能去更多的偏远学校教书。

她笑了,她说:“实习点儿嘛,比如赵家屯希望小学。”

一九九一年四月初,俩宝整四岁了,刘雅芳总带他们来幼儿园跟前儿转悠。

因为刘雅芳最近总被小溪和小龙人嫌弃着,她也实在是不想带娃了,娃们总嚷嚷她这不会那不会,操心费力还太伤自尊。

再说别说她这个当姥姥的,就是即便加上奶奶也管不住了,一个个太淘气。

倒是毕月舍不得,打着商量:“我这一年多,竟国外国内折腾了,再等一年吧。娘,指定不麻烦你,别送了。”

说完这话,毕月又开始过上了干事业和带娃娃两不误的生活,忙碌且充实。

这一年元旦前,楚亦锋荣升大校!

他带着王大牛去南京军区开会,回来后,王大牛一脸不高兴跟他的老营长、似亲哥哥般的楚亦锋说悄悄话,掏心窝子愤愤不平道:

“凭啥说你是靠嫂子才升的这么快?一个个都瞎啊?来咱基地看看咱们高强度的训练。

再说哪次红军来没给他们打尿裤子?从咱这训完去了边境,死伤率少了多少?

哼,我还真想让他们查查,看看哥你这几年回过几次家?”

楚亦锋点了颗烟,失笑道:“有人说酸话?”

“哼,跟帮老娘们似的嚼舌头,一个个都中校少校,操将军们的心。我都听见了。”

“大牛,没啥。”

“哥,可我替你憋屈。”

楚亦锋认真地想了想:

“我还真没有。大牛啊,你也听到装没听着。

当谁都能找到你嫂子那样的媳妇?帮咱运回战机的可就你嫂子那一个女人。我借光如何?我没借光又如何?”

说到这一顿,楚亦锋用手指敲了敲报纸:

“看见没?苏联解体了,你嫂子英勇的倒爷历程即将要翻篇儿了。我还能永远指你嫂子?咱下一步让他们看看。”

楚亦锋傲气站起身,心话:老子照样年纪轻轻升职快,且给我时间,我要成为最年轻的将军。

正如楚亦锋手指点的那张报纸上的报道

此时,在这个年底,莫斯科红场上,世界上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的象征,这里见证了列宁和斯大林亲手缔造的红色政权在困境中发展和壮大,也见证了这几年间一步步走向衰败。

更在今天,见证了克林姆林宫上空飘扬70多年的旗帜在亿万人的叹息中缓缓降落,苏联解体了。

毕月托腮坐在咖啡馆里,对面的梁笑笑抱着胖乎乎好玩的不得了的毕焱,笑呵呵问她:

“你什么感受啊?倒奶奶?”

“呵呵,原来真有用语言形容不出来的事儿,白瞎奶奶和我娘总夸我牙尖嘴利了。”

日子一眨眼,又是新的一年的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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