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安泽慕将帐内的侍从遣走,只留下晋远一人对坐下棋。忽然安泽慕放下手中的棋子,看向帐外。晋远起身立于安泽慕坐塌旁,道:“进来吧。”

一位身着黑衣,黑纱遮面的女子快步走入,取下黑纱后,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孔。她向安泽慕行完大礼,跪俯在地低声说:“奴婢未经通传深夜来此,请大皇子恕罪。”良久,安泽慕才开口:“阑月女官此时来见我,所谓何事?”阑月深吸口气,回道:“奴婢,想为长公主求一个恩典。求殿下能在长公主生下皇子后,保住她的性命。”

“这可是个不小的恩典。”安泽慕轻笑。有些好奇地看着跪在面前的阑月,虽看不见她是何种表情,她的声音却极为冷静,仿佛对自己提出的要求非常有把握。“留下她的性命,似乎于我于安泽都没有任何好处。”

“只要长公主能安全地活着,奴婢愿将一旷世奇物献给殿下。”

“我对什么奇珍异宝没兴趣。”

“奴婢要献给殿下的是,辉月琴。”

“胡说!”晋远低呼出声,急道:“你可知胡言乱语诓骗殿下会是怎样的下场!各国遍寻辉月琴数十年都无任何踪迹,据传它早已随苍梧最后的王葬于无人知晓的皇陵。”

“没有踪迹并不等于它已不在这世上。”阑月低声道:“除了辉月琴,奴婢一并献上的,还有琴谱。”

安泽慕听闻这最后二字,心中一惊。据传辉月琴乃是神物,为苍梧国皇室世代相传,有占卜世间万物之力,拥有它便可窥视未来,掌握命数,永远立于不败之地。这些就是世人皆知,关于辉月琴的所有,而琴谱一事,却极为隐秘,整个安泽皇室,也只有太后、皇帝与安泽慕知晓它的存在。

“你是苍梧皇室的何人?”安泽慕转着手中的棋子,语气未有任何变化。

阑月深吸口气:“奴婢微贱,怎敢妄称皇室中人。”

“你若不是苍梧皇室,就算你知晓琴谱,我如何信你能将辉月琴献给我?”

“求殿下赎罪,奴婢曾以性命立誓,绝不透露与辉月琴有关的前尘往事。待长公主产下皇子,只要殿下能护住她性命,奴婢定会将二物献给殿下。若奴婢食言,殿下再杀了我们所有人也不迟,对殿下而言,没有任何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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