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展是来送军粮的,连同军粮一起被送来的还有几大箱子的火铳筒和黑色滚球。

“这段时间这边不太平吧?”

烧得火红的炭盆驱散了寒意,烘得整个房间都是暖烘烘的,只是三人的神色都不轻松。

“嗯,东夷越来越猖狂了。”

齐垣紧紧皱起眉头,想到前几日那场小败的仗,心里就一阵憋屈。

小半年了,东夷蛮子还来那一套,简直是流氓行径。

“前段时间东夷派了人来挑衅,在城门下怎么难听怎么骂,老虎一时气不过就带着人追了出去,没想到中了敌人的埋伏,损了近损了近三分之二的人才逃了回来。”

好歹是个正儿八经的王朝,叫一声蛮子还真当自己是野蛮人了?打个仗连泼妇骂街那一套都用上了,没品。

听到齐垣这么说,宁展的第一反应就是去看熊虎,满脸担忧。

后者爽朗一笑,斗大的拳头砸在结实的胸膛上,表示自己没事。

“兄弟不用担心,我熊虎能耐大着呢,哪能这么轻易地就被那些蛮子弄死!”

闻言,宁展也笑了,抬手在他肩膀上砸了一拳,默契地将那份担忧压在了心底。

他现在虽然不在军队中任职,但之前在南营待过的那段时间,对他来说依旧是难忘的。

从前院出来之后,熊虎带着宁展去了军营。

威远军由之前新招募的八万北营新兵改编的。

为了更加有效地训练,齐垣抽调了南营的几位主将过来,暂时掌管训练,而熊虎就是这么被抽调过来的。

“新兵训练起来不容易,都是年轻气盛的大小伙子,一个比一个欠收拾。你是没见着,清河每天被那群新兵蛋子逼得一宿一宿睡不着,整整瘦了一圈呢!”

熊虎边引着宁展走进军营,边笑着说一些军营里那些有趣的琐事。

“见过熊将军!”

“见过熊将军!”

“……”

一路上很多人和熊虎打招呼,他都一一点头,看得出来他和这些新兵的关系还不错。

“清河兄性子太稳了,不适合操练新兵,我那大舅哥怎么把他也抽调过来了?”

宁展记得那个眼里一片灰败的男子,在南营的时候,他就看出来

了,那是个心思很重的人。

“稳就对了。他不稳,我还不敢放开手脚去干呢。”

熊虎笑着撩起帐子,让宁展走了进去。

“熊哥,王……王爷!”

刘清河刚给手下的新兵下了一轮命令,让他们自己练着,自己回帐子里休息一会儿,没想到刚坐了没一会儿,这两人就掀开帐子进来了。

刘清河有一年多没见过宁展,上次见得时候这人还是他第三十六骑的士兵,现在两人的身份早已经发生了变化。

刘清河看起来有些局促,两只龟裂的大手不住地蹭在衣角上,下一秒竟是想要跪下行礼。

“末将见过王爷……”

“唉!清河兄这是折煞我呢!赶紧起来,咱们兄弟之间不吝这个!”

宁展哪儿能真受了这一礼,连忙笑着去扶他,没让他跪结实。

当初他得了殷繁的命令,在南营里大刀阔斧地闹了一场,虽然说最后成功了,但期间也出了不少意外,有一次差点被第四骑的骑长挑了脑袋,还是刘清河一刀劈开那长枪,救了他一命。

最初的局促过后,刘清河也渐渐自然了起来,走出帐子吩咐守将去拿一些冬茶过来。

“阔之这次过来准备待多久?咱们东陵别的没有,就是美人多,赶明儿个让熊哥带你去郡城转转,保准你乐不思蜀。”

刘清河一边用那龟裂的手给宁展看茶,一边不厚道地打趣他。

熊虎见状也起了坏心思,一巴掌拍在宁展后背上,一本正经地给刘清河帮腔。

“就是啊!兄弟你难得来一趟,不去烟雨楼怎么行!明儿,就明儿!我跟将军告假带你去,男人嘛!出来就得可劲地浪!”

宁展被那一巴掌拍得连人带屁股底的凳子一块往外出溜了好大一截,也亏得他没来及喝茶,不然非得呛死不可。

“哥哥们饶过我,我未来的大舅哥就在边上看着我呢,我在他眼皮子底下找姑娘,他不得劈死我啊!”

“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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