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年的时候,也不过是一个应天府街道上的小贩。

那个时候,陈松设置了玻璃局,并且进行了一系列的改革。

朱照是一个胆子大的,瞬间嗅到了商机。

当时,想和玻璃局做生意,有着种种限制,所以那些巨商大部分都不愿意参加。

可这个朱照没有任何犹豫,撸起袖子就干。

靠着谨慎的心思以及大胆的计划,短短的几年,打拼出了不小的产业。

起初,刚开始干的时候,起步资金是多年积攒下来的家底和借来的印子钱,靠着这些东西,朱照的身价在短短的几年来,翻了不知道多少倍。

因为是靠着玻璃局发家的,所以他对玻璃局的各项政策都非常的支持,交税的时候,甚至都是第一个交。

可是,最近朱照遇到了难事,遇到了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让他不得不低三下四。

对着酒桌上的徐辉祖不停的敬酒,脸上的表情除了恭敬之外就是谄媚。

讨好的道:“徐大人,世子爷,您能不能帮帮小人啊?松江府市舶司的船队马上就要出发了,可是,小人的那批货,玻璃局还扣押着,要是错过了出海的机会,想要在出去,就只能等到明年了。

出海的税我都交了,这批货要是不能及时送到,那小人的税就白交了!”

朱照的脸上多了不少的焦急,对于商人来说,时间是非常重要的,不管什么时候都是这样。

徐辉祖老神在在,直言道:“我现在已经不在玻璃局管事了,你找到我也没有用,而且,我这次能来,也是看在你是玻璃局的老人。在来的时候,你可是打着唠家常的旗号。我要是知道你是这个目的,说什么我都不会来的!”

徐辉祖的脸色变了,一脸不满。

朱照叹了一口气,一脸苦涩,“朝廷的规章制度小人也知道,可是,那笔钱实在拿不出来了,欠我钱的人到现在还没有给我,本来想着,等那人还钱之后,我立马就将钱补上,可谁知道,那人竟然得了重病。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时间不等人啊!”

朱照很久之前在玻璃局订了一批玻璃,朱照是一个善于计算的人,将自己的那些可用资金计算到了极致。

按照他的计算,他手中的每一分钱,都会发挥最大的价值。

之前有人欠他的钱,那人说好了会还他,那人的信用也不错,所以朱照就相信了他。

在玻璃局订货的时候,朱照只交了一部分的定金,尾款打算等那人还钱之后再支付,也没有留下足够的钱。

可谁能想到,那人忽然重病,钱是还不上了。朱照的计划被彻底打乱,手中的每一笔钱现在都已经用了出去,尾款只能依靠那人还钱。

现在发生这么一档子事,朱照手里哪里还有多余的钱?

玻璃局是认钱不认人,要是没有钱,就拒绝支付货物。

朱照这批货是打算送到高丽售卖的,要是错过了这次,就只能等明年了。

要真是这样,那朱照得赔死。

朱照是第一批在玻璃局做生意的商人,所以那时就认识了徐辉祖,和徐辉祖关系也还可以。

不然,徐辉祖也不会前来。

“唉,当时就不应该太狂傲,就应该留够足够的银钱。印子钱利息太大了,要是借印子钱,我得要赔死”

朱照心里后悔不已,脸色难看的就像是吃了苦瓜一样。

徐辉祖静静的喝着酒,他也没有什么办法。

玻璃局的规章制度就是这么制定的,要是人人都能赊欠货物,那玻璃局还怎么赚钱?

这可是老朱的钱袋子,徐辉祖不认为自己的脸面能大的过朱元璋。

徐辉祖很早之前就认识了朱照,不然的话,今天也不会来。

朱照放下手中的酒杯,看向徐辉祖,一个大胆的想法出现在脑海中。

这个办法不是什么好办法,可事已至此,已经来不及了。

牙齿一咬心一横,朱照噗通跪在了徐辉祖的面前。

徐辉祖不明所以,就要将朱照搀扶起来。

手还没有碰到朱照,朱照哐哐的冲着徐辉祖磕头。

徐辉祖这个尴尬啊,不知如何是好。

任谁被这样对待,心里都不舒服。

“世子爷,魏国公府家大业大,还望能伸出援手,借小人点钱吧!”朱照一边磕头,一边哀求。

徐辉祖不淡定了,这借钱借到我家的头上了,这怎么能行?

这口子能开吗?这不能开,这要是开了,以后都来我家借钱,那我家还活不活了?

徐辉祖正想着如何拒绝,被朱照接下来的那番话给听的差点将刚喝下去的酒喷出来。

“世子爷放心,我肯定会支付利息的,这次就算不赚钱,我也会支付利息!”朱照苦苦哀求。

朱照觉得,就算魏国公府的利息大,可也不会大过那些放印子钱的吧?

而且,还能彻底搭上魏国公府。

“可别,千万别!”

几乎是脱口而出,徐辉祖脸上满是激动。

事不是这样干的,魏国公府是家大业大,可树大招风,作为大明第一勋贵,盯着魏国公府的人可不在少数。

这要是传到朱元璋的嘴里,让朱元璋如何看待?

奥,俺对你徐家不薄啊,每年那么多的俸禄,你们还不知足?竟然和商贾搅合在一起,平日里,你家的那些产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还涉足到玻璃局,你这是想干啥?想从俺的钱袋子里面掏钱吗?

这老朱能忍?

徐辉祖想的明白,这事就不能掺和。

朱照哭丧着脸,道:“世子爷要是不帮的话,那小人真的就是死路一条了。可怜小人上有老下有小”

朱照哭了,哭的那叫一个哀伤,那叫一个悲恸。

徐辉祖脸黑的就像是锅底一样。

“得了得了,你先起来吧,我想想办法!”

让朱照一直哭下去,也不是个事。

朱照抹掉脸上的鼻涕和眼泪,眼巴巴的看着徐辉祖,“世子爷可是答应了?”

“我家不可能借你钱,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听徐辉祖这样说,朱照的哀嚎声又大了。

徐辉祖站在朱照面前,伸手拽住朱照的肩膀,就要拉起,道:“不借钱给你,却不代表不帮你,你先起来再说,先起来再说,我正在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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