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谕老人的双眼早已经不能视物,而他却知道世间的许多事。只要在这座后山他就能将所有“尽收眼底”。但是他没有拦文晓几人,只是呆呆的看着他们走远,走向后山通向前山的那座小桥。久久无语。
此时他的心情已经跌到了谷底,沉静了很多年的心情,在文晓和无智第一次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起了波澜。
那个时候他想着他要赌一次。然后时间过去了许久,他觉得自己赌对了。
当他们第二次出现在他的心情再起波澜。这一次他还想赌。但是他们却拒绝了他的好意,甚至不惜和起冲突。哪怕文晓和虚与蛇尾求他放过无智,他没准心里一软也会答应。但是他们没有,是不屑么?还是因为自己的力量过于弱小?亦或者自己真的错了?
天谕老人又想起了自己曾看到的那些可怕场景。真的是那些场面可怕还是他真的胆小?他一时无法分辨。
只是那些场景,今天没有发生。他也无法确定那些场面的具体时间。
他在想,如果未来是不能改变,他做再多防范又能如何?
而如果未来是可以改变的,难道只有杀掉魔种这一个办法吗?
如此想来,真的是自己胆小了。呵呵
榕树的叶子飘落在身边,砸在那截干枯的断臂。他笑了,这一刻他真的想通了。他第一次正视了自己的懦弱,心里畅快无比。承认自己是个懦夫卸下一个大包袱,要比强装一个强者的舒服多了。
人如狗,狗吠是因为恐惧。而人装的狰狞,也只是因为恐惧。多么朴质却简单的道理,他却从未想到。
然后他突然想起,那个温和少年带来的黑狗似乎没怎么叫过。那道清华山的水土这么好么?连一条狗都要比别的狗强一些?
然后他想起了刚才的那个十六岁的少年,心有惭愧。也有欣慰。“看向”那片山坡的眼神不由得有些炽烈。而他的心里有些潮热。天谕老人暗暗感怀,难道自己一个将死之躯也要流一回热血吗?
想到这里他笑的更加灿烂,苍老面容犹如干枯的树皮突然间有了一些别样的光彩!
绿萼惊诧的看着师父,以为他突然心魔发作,已经疯癫。却哪里知道,这个将死的瞎老头此时心里畅快的很。
“绿萼,如果有机会你要多照顾下那个小子。”天谕老人缓缓的说道,然后在徒弟惊诧的注视下点了点那截断臂。说道:“埋了吧,跟我这么多年了。又不能当饭吃,看着怪碍眼的。”
说罢转身走向了已经昏死过去老半天的冯唐。用灵气开始苏醒他的身体。绿萼愣愣的看着师父,心里纳闷。不明白多年都少言寡语师父为什么此时却有了心情开玩笑,而且还是这般拙劣的玩笑。
更不明白的是,照顾那个小子?可是他刚才明明在冒犯您呐?
“还愣着做什么?赶紧的。我们等下还有事做。”天谕老人悠悠的催促道。绿萼不敢违命,只得伸手小心翼翼的捡起那截断肢,走到了榕树的下边。
“不要埋在树下面,等下要动这棵树的。”天谕老人又缓缓的说道。
灵历一万年的第三天,文晓回到灵界的第一天。在经过一番曲折的对话之后文晓和师父几人来到的天云宗的后山,他们想要回家。然而回家必须却必须要经过那座小桥。
而此时桥边已经来了很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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