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的功夫,鬼道重拾豪气干云,望天大笑:“死了死了,一了百了,如今连轮回都没有,正好脱了牵挂。”
“说的轻巧。”紫依一把将他推开,用眼神示意。
鬼道楞了一下,回头留意到眉师皱眉望着夜莲,神色从未这般恻然。
“哦”鬼道沉默下来,再也说不出话。
周围陷入死一样的安静。一群人间大佬面面相觑,彼此都明白对方想法,但,就是说不出口。
“不行!”
许是倚老卖老。许是骨子里更加狠辣,最终仍是鬼道开口,说道:“无论怎样都不能让他落到那个畜生手里,守不住又送不走,不如”
几度咬牙,后面那个字始终不能出口。挣扎时忽闻天上笑声,飞殿下缓缓降临。
“不如杀了是吗?”
后事后患未知,飞殿下这会儿大致将身体安顿妥当,喷火目光先看一眼大灰、随即转到夜莲身上,欣然开口:“师妹,是否下不了手?”
万世之花未做回应,只是不停地揉着肚子。
“怎么”
鬼道急了。眉师一把将他拉开,传音耳语。
“父弃母屠,怨婴必成。”
“啊!”
道理真的很简单,怨婴之所以生成,原因便在于一个怨字,未至生时强行出窍,灵胎已对父滋生怨根,再被母所杀别说他是沾有魔种的灵胎,便是一个普通婴儿,甚至狗仔幼猫乃至一头猪,内心恐也生出浓浓不忿。
这样的灵胎,不变怨婴才叫怪事,正和了飞殿下所愿。
另外值得一体的是,怨婴这种存在与轮回无关,好比哑姑死后未入轮回通道、但却在人间留了下来当然诞生后的怨灵仍可杀死,但能想象的是,只要灵胎在夜莲腹中被杀、怨婴生成,飞殿下定会“舍命相护”,再不允许任何人动他一分一毫。
整个事件摆开,每个人心里理解有所不同,但对结果有所判断,本根是两难、且无可换回之局。
“那怎么办?”霞公主着急问道。
“那怎么办?”从不知畏惧为何物的紫依脸色苍白。
“那那怎么办?”原本怀着一腔豪烈心思,此刻忽然间悲从心起,鬼道枯唇微微颤抖,连经数战不弯的脊背一下子佝起。
“那怎么办?”大灰傻乎乎地跟着问,脑子里谈不上伤与悲,一团浆糊。
“什么怎么办?”因飞殿下放任,摔到另一方的火玲珑被人送了来,赶紧拍打大灰的头追问缘由。
“臭婆娘,你想死啊!”呆了好一会儿,大灰突然破口大骂,同时放声大哭:“男人头,女人脚,能看不能摸,这都不懂,看你将来嫁给谁!”
“”
玲珑完全被骂懵了,呆愣愣望着在自己面前从来温顺的神驴,心里想原来这个憨货也有威武时候,既如此,老娘巴巴赶来与之同生共死,为何他又这般伤心?
不解中,飞殿下的声音幽幽响起,为她解了围。
“舍不得?舍不得也没用。这里每个人都与十三郎有密切因果,朕可以选择选择人,比如你,你,你,还有你,随便哪个出手,结果都一样。”
随手一指鬼道,再指紫依,最后把投向大灰。
“还是你最合适,嗯,苦忍至今等来这样的机会,是觉得荣耀,还是后悔?”
“后悔你妈个逼!”
再无选择可想,再无余念可期,神驴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翻身而起,暴躁、绝望一吼。
“狗杂种,老子和你拼”
身起,停顿,转向,神驴前蹄根本不受控制,缓慢而坚决地指向夜莲。
前方多人横身阻拦,身后飞殿下缓缓出掌,但不强压,而是“操纵”着大灰,一寸一寸向前压。
“就凭你们,就凭你?”
“就凭你?”
又一道声音入耳,极遥远,远到让人觉得来自天外,但又极尖锐,极清嫩,极其熟悉的感觉。苦苦拦截的众人,苦苦挣扎的神驴听到后,心内同时生出疑惑。
“这是谁?”
“哎呀!哎呀呀呀呀!”唯一因力竭不能出手,火玲珑抓着大灰的尾巴被拖在地上,望天时突然疯了一样大叫。
“呀个屁啊!嗯?”大灰怒叱,陡然一头摔倒在地上,心里才为之反应过来。“我怎么能动了,还能说了?”
思维就此凝固,因有呼啸之声从天上来,入眼一支锋锐撕开夜空,同时有团火一般的大红,遮目当天。
那是怎样的红呵!
说它是血,因其煞气冲霄难阻,说它是火,因其跳跃光芒灼眼,说它是刀,看到凭生割裂之惧,最后的感觉是那是一支箭,一支与身旁箭矢几乎同时抵达的劈炼锋芒。
红芒大照的时候,天忽然亮了。
一轮红日黑夜升空,红日之后更远的地方,一块似陆地般的庞然大物横冲而来,其上枝条挥洒似可挥动星球起舞,每一道枝条前方皆有身影,个个释放出强横的气息,同时的怒吼声,将天空整个掀了过来。
“就凭你!”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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