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晏面前的吃食也被端了下去,连杯水也没留下。

风声猎猎,场面一时肃杀冷冽,所有人都不敢言语,怕惹火上身。

太医诊断是食了不该食用的东西,问题出在膳食上,光禄寺和殿中省尚食局的人一时间吓得不轻,赶忙在禁军监视下调查问题来源,连奉御都被调过去问话。

演武台上几人还不知道出了何事,只发现场中似乎军卫的数量隐隐变多了一些,比赛照常进行。

剩下的几人明显不是李璋的对手,如今伏苏上不了场,李璋下台休息了两轮,马上就到了最后一场。

兄弟两人隔着几丈远的地方对峙着,手中的兵刃几乎要碰到一起,李珩定定的看着眼前的兄长,迟迟未动身,铁枪沉重,比李璋的个头还长,却被单手握在手中,李珩似是想等面前人手腕乏力,自己好趁机胜出,虽然父亲说过让他故意输给我,可是李珩心中还是隐隐不忿,自己天资不算差,父亲也时常夸赞自己日后必能不辱门第,做个比他还优秀的家主,不用庶兄让,自己也能赢。

李璋似是看出弟弟心中的小把戏,讥笑一声,挑眉问道:“你不是一直想和我真正的比试一场吗,现在来阿!怎么?怕了?害怕像小时候那样把你在众人面前打得鼻青脸肿一样?”

李珩再也安耐不住,挥舞着手中长剑,斜身刺来,一招穿花分柳,冰冷的剑锋直指兄长的面门,竟是一丝情分不留。

终是忍不住了么。

李璋心中冷笑,横断过铁枪一挡,金石碰撞声乍响,离得近的內监忍不住起了一胳膊的鸡皮疙瘩。

长枪沉重,又体型庞大,原本适合马战,并不适合面对面的切磋,更比不上长剑灵活,李珩一开始就明白这一点,可是在台下连看了几场比试,这个偏见便被他抛之脑后。

铁枪在李璋手中挥舞,宛如一条灵蛇,缠斗之下,竟也不显劣势,李珩原本想以退为进,耗光他的体力,也无法成功,反而把自己弄得有些狼狈,一个不留神,剑尖被枪锋挑开,手腕处似断裂般剧痛,竟是被暗劲振到了穴道。

电光火石间,李珩撒开右手,左手探出稳稳接住了长剑,堪堪避过枪锋,回身一个劈砍,场面惊险异常,台上众人几乎快忘了刚才的插曲,纷纷吸了一口气。

这哪里是切磋,分明是拿命相博。

镇军将军面色不改,只沉着双目盯着台下。

演武台中两个少年争斗不休,身影跳跃间黑甲之下的衣料翻飞,打斗了有几十个来回,终于随着一声金戈颤鸣,长剑被挑飞到空中,李珩来不及反应,眼前冰冷的枪刃蓦的放大,瞳孔骤缩,只觉得胸前一阵剧痛,闷哼一声,低头却不见血,到底是手下留了情,只刺破了些皮,血迹没渗过衣襟。

看着台下的战况,李赞不是没有聊到这个结局,早知道这个儿子从来不会这么乖乖听话,心中只有无奈,暗暗长叹一口气。

虽说结果不尽如人意,到底总比肥水流了外人田的好,小儿子的差事,只好自己再做安排了。

啪,啪,啪

几声掌声从正中央的席位上传来,抬头看去,只见赢褚轻拍手掌,微笑道:“不愧是李将军家的儿郎,当真少年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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