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只鞘翅目昆虫。”小寸头低下头,从书包里拿出一个玻璃瓶,“还是活的,你想看看吗?”

话音刚落,一只浑身漆黑、长着坚硬外壳、有着长长触须的大虫子朝他脸上飞来……

他的一世英名,在那日,被一只什么鬼鞘翅目昆虫弄的面目全非。

回到家后,发现他最喜欢的鞋子上,还黏着一块被嚼烂的泡泡糖。

……

思及至此,他唇角微微一扬,一时有些感慨:好巧啊。

他舔了舔唇,想进去叙叙旧时,王开来跑了过来。

王开来是跟他小时候一起鬼混的,说是穿一条裤子长大也差不多,他现在回到容城,认识的人也就这么几个。

“哥,那些人呢?”王开来一边抹汗一边道。

“都打完了。”霍翊懒懒地看了他一眼。

“啊?这么快?我接到电话就来了唉,”王开来察觉到了一丝诡异,顺着他的视线,“卧槽!你现在是在看妹子吗?”

隔着层玻璃窗,王开来看到里面的女生,皮肤白皙,眉眼清澈,是初恋的长相啊。

“哥,你看多久了?”王开来乐颠颠地笑着,“心动了?”

霍翊淡淡地扫了他一眼。

但王开来已经在八卦中迷失了自我,“心动了就去要个联系方式啊!”

说完,还扭过头看向另一个站在对面的男生:“老赵!快来,铁树要开花了!”

熟悉霍翊的人都知道,可能是受他那极度能作的母亲的影响,他一向对女生没什么好脸色,王开来都已经将他归为“不久的将来必定要出柜”这一类别。

眼下,他这么盯着女生猛看,实属反常。

“去你妈的。”霍翊一把扯过他的后衣领,将他提溜走了。

“别这样别这样,新衣服呢……”王开来一路哀嚎。

*

五分钟后。

乔思恩忍不住,小声道:“老夏,你别看了,他好凶啊,咱们别招惹到他。”

“他走了。”夏未凉说。

“?”

乔思恩先是用眼角余光扫了一下,发现窗外好像确实没阴影了,而后才小心翼翼地抬起头。

看到确实已经无人了,悬着的心才慢慢坠地。

“我的妈呀,好可怕啊!”她吐了一口长长的气,“那个蓝头发的帅哥过来时,我头都不赶抬一下,他太凶了吧?白长那么好看了!”

夏未凉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可是又好帅啊!”乔思恩反转的很快,又十分花痴的嚎了一嗓,“太帅了!”

“……”

“你不怕吗?”乔思恩的心彻底乱了。本来就不大想学习,被这么一搅和,心思早就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他看我的时候,我真的哆嗦了一下。”乔思恩又吐了吐舌。

“怕。”夏未凉应了声。

“你哪里怕?”乔思安凑过脸,仔细地打量着她,“哪里怕?我怎么看不出来啊?”

“心里,”夏未凉拿她没办法,“心里怕极了,话都说不出来了,所以赶紧写吧。”

“你本来话就很少啊。”乔思恩狐疑道。

“写作业吧,你这东西堆的跟山一样。”

“哦……”

*

离开咖啡馆时,夜色浓郁。

只见满街霓虹,人影憧憧,正是城市热闹时。

夏未凉看了下时间,已经十点多了。

经过一天的奋战,她终于将作业全赶完了,字写太多了,食指两侧的肉都有点凹。

乔思恩也解决了一半历史遗留问题,快活地像匹脱缰下小马驹,一出门就抱着她的胳膊,转了好几圈。

夏未凉有些好笑,“你怕是喝了假酒吧。”

谁知乔思恩听风就是雨,顿时就要去全家买梅子酒。

挨不过乔思恩的撒娇,她只好跟着去了,最后也买了瓶RIO鸡尾酒。

她没喝过这东西,只是单纯觉得这装在玻璃瓶里的液体,有点好看。

出了店,她和乔思恩各奔东西。

一个人走路时,她很喜欢戴耳机。

走了一会儿,她总感觉有人在跟着自己。

期间,她还停下了两三次。

但回头时,却什么也没见着。

走到了岔路口。

前面无人影,寂静的让人心慌。

她咬了下唇,顿住了脚步。

将耳机摘下后,她屏息靠着墙面,手从书包里拿出了不久之前买的RIO,玻璃瓶的重量让她心里微微有了点踏实感。

脚步声越来越近。

握瓶的手也越来越紧。

很快,眼前出现了一点幽蓝。

几乎同时,她就抡着瓶子直逼那人的脑门。

但也就是下一秒的事情,她的手腕就被人按住了。

玻璃瓶悬在那人的额前,颜色鲜亮的液体也被力量震的微微一颤。

“嘶。”

那人抽了口凉气。

片刻后,他缓缓抬起头,睨了眼悬在额前的玻璃瓶,掀起的眼皮被压出了一道极深的皱褶,拢起的眼尾里满是戾气。

这一瓶子砸下来,自己这脑袋不得长朵小红花?

思及至此,他眸光一凛,扣住她手腕的五指用力一收,红绳上的吊坠跟着颤动。

很疼。

但她没叫“疼”。

对视数秒,他松开了手,却将她手里的鸡尾酒给抽走了。

“你?”夏未凉忍着痛意,“为什么跟着我?”

“不然呢?”霍翊垂着眸,漫不经心地把玩着瓶子,语调懒散,“那你想谁跟着你?猥/琐大叔?”

“……”明显是答非所问。

默了片刻。

“你刚刚,”霍翊抬头看她,脸上尽是戏谑,“是打算劫财还是劫色?”

“劫财。”夏未凉面无表情地跟他扯起了淡。

你妈和你弟,以前不总是喜欢说我们来霍家就是图钱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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