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盛看他口罩都挂在脸上,低头嗅了嗅衣服试探性问:“味很重吗?不至于吧。”

俞谌解释道:“我对烟味比较敏感,你刚坐下来时我嗓子就开始痒,忍不住咳。”

顾盛一听乐了:“那你不就是一个人形警犬?”

俞谌瞟了他一眼。

我怀疑你在夸我是狗。

而且我有证据。

话说一半,顾盛又好奇起来:“看你挺爱学习的这股劲,你之前是哪个学校的?怎么转来胤水?”

俞谌在草稿纸上书写的动作挺了下来,他把笔一放,扭过头来看他:“打架被开除,所以转过来喽。”

“就你?这细胳膊细腿的,别说你一个,我能打五个!”他说话间伸手捏了捏俞谌的手腕,是真的很细,而且还白,反正很好看。顾盛是真的想象不出来俞谌动手打人的场景,手臂跟火柴棒似的,能揍谁啊!

没过多久,上课铃声响起,教语文的小老头疾步走上讲台,把教案往讲台上重重一拍,声音巨响。

“睡觉的都别睡了,讲话的给我闭嘴,安安静静,现在开始上课!”小老头说话声音洪亮且严厉,音量尖锐得仿佛可以刺破这座教室!

小老头姓吴,教书数十载,脾气不大好。

俞谌是见识过的,说起话来动不动狗东西,什么玩意儿来骂人,有时候脾气上头直接把书狠狠摔在人桌子面前,脏话张口就来。

怪不得语文课时后面睡觉的同学都少了。

吴老头从讲台上捡起一只粉笔,在黑板上写下今天要学的文章《滕王阁序》。

几个字写的十分漂亮,笔力劲挺,一撇一捺,潇洒锋利。

讲完课吴老头让学生自己写作业,俞谌拿出两本语文习题,低下头悄声问顾盛:“你们数英物理化的习题都只有一本,怎么语文有两本啊?”

顾盛:“不知道,学校发的。”

俞谌翻了翻书面,发现后面的答案解析没有被收上去。

顾盛看着练习册解释说:“吴老头不像刘老师把数学答案全部收走,一般数学题空着是因为我不会写。”他边说边翻起练习册后面几十页的答案,挺厚的一沓,:“我每次一看到后面的语文答案,我就不想抄。”

俞谌:“……”

吴老头下课走出教室门的一刻,俞谌仿佛都能感觉全班松了一口气。

顾盛伸手敲他桌子:“上不上厕所?”

“不上。”怎么上个厕所跟个小姑娘似的还要成群结队,难不成进了厕所还要排排站比大小?

“行。”顾盛说完又去喊另一个人平时经常玩的男生去上厕所。

俞谌趁下课喊了下他前桌:“朋友,上课能别抖腿吗?”也不知道这人什么习惯,上课总是喜欢抖腿,桌子也跟着他一抖一抖,弄得俞谌写起字来歪歪倒倒,本来就不怎么好看的字看起来跟蝌蚪一样。

前桌转过身来,是张白白胖胖的脸,他蹙着眉试探性问:“你就不怕他吗?”

俞谌:“?”

怕谁?

前桌脸抖了一下,说:“你不怕顾盛吗?而且之前小群里都说你和顾盛做同桌活不过第一天。”没想到你不仅活过第一天,甚至连第二天第三天……都活了下来,而且仿佛相处得十分融洽的样子。

俞谌指头在桌面上扣了一下,脑袋灵活反应过来:“所以你是因为他……才抖腿?”

前桌苦笑一下,脸都快挤压一起,:“我以前高一和他干过架,当时那事确实是我不对,而且我也被他打怕了,甚至因此特地留了一级,想着以后不在一个楼也碰不着面。”前桌说到下一句话快要哭了:“可是我他妈也不知道他也留级读高二啊!”

结果现在不仅一个年级,甚至还阴差阳错一个班,现在四舍五入也是前后桌关系!

林津实在是不想和顾盛同级同班,想转班可是别的老师也不收他,林津真的是被顾盛给揍怕了,到现在为止他还记得那一幕。

顾盛一脚踩在翻倒在地的桌子上,右手拨弄着一只黑笔,时不时拨开笔帽又盖上。他左手掐着林津的脖子让他根本喘不过气,林津的脸上都是拳头留下的痕迹,眼睛也肿在一起,额头上是猛撞墙壁留下的血迹,他整个人气喘吁吁仿佛下一刻就要断气。

他其实站都快站不稳,如果不是顾盛掐着他脖子,林津估计下一秒就软趴趴倒在地上。

林津还记得顾盛那种仿佛狠辣冰凉的眼神。

他眼里是掩藏不住的浓郁戾气,仿佛冒着黑气不停地往外翻滚,手里被玩弄的笔看着就像一把锋利刀子。他斜着眼睛问林津,嘴唇里似乎还藏了笑意:“操谁呢?嗯?再说一遍?操谁呢?”

每当想起这一幕,林津顿时如坠冰窖,全身发冷哈不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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