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安候府。

众人如困兽一般被困在这富丽堂皇的侯府中,已是有将近两个月的时间了。

一开始侯府闭门谢客,府内众人还都未见有丝毫紧张的心理,然而都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如今这府上也依然是严禁出入,好些下人这会也都觉有些不对劲了。

特别是从每日负责出府采买的管事嘴中听得了只字片语的消息后,更有甚者这会都开始想着要如何逃出府去了。

虽逃出去了也是个逃奴的身份,但也好过留在这儿,同老侯爷一家等死强。

抱着如此心态,今日侯府豢养的私兵已经是第四次捉到试图逃出府的下人了。

被抓到的人无一例外的都被私下处理掉了,见识过了那四人的惨状,本来还有些浮躁的下人们也只得生生打住了原先的念头,更加留神伺候起府中主子们的衣食来。

若是这逃奴没当上,就先变成了刀下亡魂,那才是真真不值当。

只是这京城眼见着就是一副大风欲起之象,这风光了数百年也依然屹立不倒的兴安候府,眼见着也就是那风雨中飘摇的一栋危楼了。

“都怪县主!平日里不知检点仗势欺人也就罢了,这下子都被冠上欺君之罪了,便是咱们侯府百年荣宠不衰,这一回怕是也......”

“嘘——,别说了,仔细被人听见!”

两名婢子慌忙四顾,见附近一如往常,也并无人靠近,这才俱都松了口气。

“这些话还是少说为妙,这节骨眼上,可不能出错......”

“这同我们有什么关系!侯爷想送世子出去,又不会带上咱们!留在这府里,还不是等死!”

......

待到两名婢子低着头走远了,她们先前经过的那一处假山后,这才闪出了一个略显佝偻的人影来。

她瞧着那两名丫鬟去的方向瞧了一眼,原本还冷凝锐利的眼神却渐渐变得松懈浑浊起来,整个人的气质也随之一变,看起来同王府里寻常的婆子并无不同。

婆子脚步略显踉跄,朝着一个去处行了数百步,期间遇到不少府里的下人,也无人发现有何异常。

待到婆子路过一处花坛前,其中还有一名上了年纪的老花匠正手持一把剪刀,修剪着其中枝叶。

见那婆子路过,老花匠这才缓缓抬起头来,同她打了个招呼。

“耿婆子,你今日气色倒是不错啊。”

婆子摆了摆手,脚下步子也仍未停,只状若无意的道了一句:“有什么好不好的,指不定哪天就不行了,届时一张破席子卷了丢出府,谁还记得我这老婆子。”

闻言,那老花匠也只是笑着点了点头,道:“能被丢出去,倒也不错。”

这一回,那婆子倒是没再接话,只背着手,逐渐走远了。

留下老花匠一人,仍拿着那把剪刀,转身继续修建起了这花坛中的枝叶来。

眼见着天马上就要黑了,得赶紧将这一处修剪干净,明日可还有明日的事要做呢。

皇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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