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晚霞,景色如新。而那安静的山坳小村,以及清风中弥漫的淡淡酒香,依稀如旧!
道旁的小院,栅门大开。庭院中摆放着谷物、酒糟,以及坛坛罐罐等物。迎面的三间石头房子,还是老样子。唯有那酿酒的老者不再腰缠布裙四下忙碌,而是独自坐在门前打着瞌睡。除此之外,别无他人,整个酒坊笼罩在暮色的宁静之中。
此时,四道身影穿过栅门来到院中。居后的男女两人,模样极为年轻。一者灰袍,气度脱尘一者白衣,柔美惊人。而与其信步慢踱不同,抢在前头的两位壮汉却是熟门熟路直奔屋后而去。
人的年岁大了,瞌睡中有恍惚。正当那老者梦里春花梦外秋,忽而慢慢抬起浑浊的双眼出声道:“几位仙长可是闻香而来?老朽的五谷酿,略得薄名,素有口碑”他缓缓起身,虽腰背佝偻而相貌苍老,却气色红润且面带笑容。
“曲大,你年近百旬,而身子骨倒是不错!”
“呵呵!耄耋之木,腐朽在即,不足为道、不足为道咦?仙长面生”
“百酿一坛酒,岁月化琼浆举杯叹蹉跎,春秋味道长!”
“此乃我酒经所云,仙长怎能知晓?莫非您也擅长此道”
“二、三十年前,林某曾与两位兄弟来过此处,而当时的模样”
便在灰袍男子与老者对话的时候,两个壮汉已从屋后冒了出来,满脸络腮胡子的那位还挥舞大手哈哈乐道:“哈哈!我说老大,屋后窖内的藏酒已被我兄弟俩尽数收归囊中,这回可没有放过地下的酒瓮”
老者看着走近的两位壮汉,稍稍诧异,又揪着胡须想了想,随即失声道:“你二人洗劫酒窖的举动与当年的两位仙长如出一辙,那是老朽为恩人所留,岂能肆意劫掠”他惊愕未了,已是气得直哆嗦,而眼光所及,又是瞠目口呆。那位原本年轻的灰袍男子忽而化作银须的老者,继而又慢慢恢复原样。虽然人老眼花,而恩人当前怎会认错?那岂不正是当年的林仙长
“呵呵!我兄弟三人曾与令郎有言在先,今日如约登门。奴儿,留下五千仙晶。曲大,告辞了!”
一阵清风掠过,四道人影倏然消失。而门前的石凳上却多了一个戒子,那分明是仙人所留之物。
曲大恍然惊喜,才要拱手相送,随即又手扶长须欣慰难以,转而拾起戒子慢慢坐了下去。
唯有仙人,方能如此的变幻莫测啊!而想不到哪位林仙长竟然如此的年轻,只可惜小儿曲郎出海未归,想他也是修为有成,如今更是名动一方呢!若能彼此结交一番,必然大有获益
海湾,明崖,洞府。
自从林一离开明崖海湾之后,他所居住的洞府原封未动。如今途径此处,不免要顺道停留一二。
洞府的静室中,林一背着双手默默端详。那石壁上的画轴尚在,其中的仙子临风、玉狐灵动,万千年执着不改!
“虎头席卷了曲大的窖藏还嫌不够,才将来到此处,又拉着老龙寻孔道子讨要美酒去了!他还说穷家富路,此去断然不能缺酒”
仙奴将石厅收拾了下,从外走了进来,接着问道:“师父!我等是否要远离洪荒?”
林一神态如旧,随声道:“何出此言?”
“天宁、天弃与凌道、青叶纠缠至今未见回转,必有蹊跷。据说他二人早已得到了上古神器,或将就此寻往九天门径,还真的有未可知也!”
仙奴循着林一的眼光看去,又道:“此前师父告诫诸位长老,又妥作安排,并非权宜之计,而是着眼于万千年之后。师父若非没有远行之意,奴儿才不相信呢”
林一眉梢轻挑,没有应声。
起初还为了小女儿家的变化而愕然,眼下早已释怀!那画轴之上,有灵狐百变。而此时的身旁,却有千幻如一!
仙奴自顾又道:“师父!你我还须前往明泉谷走一趟”
林一终于低下眼光看向身旁,问道:“奴儿!你是否知道为师的此时所想?”
仙奴微微垂首而抿起嘴角,像是娇怯的模样,而她一双明眸中却是盈盈闪闪,迟疑了下才又弱弱应道:“师父想让奴儿收起墙上的画轴”
林一后退了半步而眼光斜睨,神色莫名道:“你为何不乐意?”
仙奴脚尖一踮,两手反转背后,极为坦然,且颇为无辜地应道:“画轴有主,理当留在此地。便如奴儿有了师父,本该不离不弃”
林一不予是否,抬脚走出了静室。
仙奴冲着那壁上的画轴投去深深一瞥,如释重负且又极为庆幸般地长吁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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