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丹格道:“是我送进山的,但至于交给谁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李乐转头看向海兰珠。
海兰珠大声道:“李乐,如果昨晚他没有把燕小姐送到大王爷那里,我们此刻又怎会继续信任他?”
毕丹格却道:“我可以送燕小姐进山,自然也可以引其他人同去,不过请你放心,苏勒德大哥希望这件事能够和平的解决,如无必要,我们不打算伤害任何人。”
李乐笑眯眯看着他,问:“你威胁我?”
毕丹格面无表情,沉静的:“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李乐道:“本来你可以不战而胜的,但你们需要一场真正的胜利来证明年青一代草原人的勇气和决心。”
毕丹格道:“赢了你,便没有人能说这不是长生天的旨意。”又自信的:“你现在心已乱,体力接近极限边缘,我有十足把握胜你,而你根本不敢认输。”
“拳把子够硬,手腕子够精,你也算一个枭雄了。”李乐凝视着他,继续道:“所以,我决定在这块场地上打服你!”
毕丹格道:“用嘴巴可打不服我。”
“那却未必!”李乐说着,微微后撤半步,道:“你练的是北派善朴营传下的跤技,共分为大小八门,你之前用的是是小八门,讲究推,带,捞,搡,揪,背,别,挡,八种手法,除此之外还应该有大八门,共分勾、缠、踢、掰、叉、涮、拧、锓、又是八种手法,前者适合小个子近身打法,后者适合高个子远攻,而你的跤技已经达到远近无常,变化由心的高度,不过你也没什么好得意的,在我看来你师承的跤技并非最好的。”
行家一席话胜过十年功。毕丹格兴趣大增,道:“原来你也懂摔跤。”
李乐点点头,道:“从前的一个朋友摔跤技术很了得,偶尔跟他切磋过几次,听他讲起过一些关于摔跤的事情,所以认出你是北派善朴营的路数。”
又道:“当年东北大帅张作霖兵发草原征讨达尔罕王,邀请保定跤王平敬一先生与蒙古跤手较量,七战七捷,扬名大漠,却不巧,赶上张作霖被日本人炸死在皇姑屯,平敬一先生被达尔罕王强留在草原,从此善朴营的跤技得以在草原上流传。”
毕丹格道:“我师父正是平敬一老先生,他老人家今年已经一百二十二岁,仍然在世。”
“京油子、卫嘴子、保定府的钩腿子。”李乐惊叹道:“相传当年天桥下有跤门八大家,只有平先生说的最少,捧场的人却是最多,想不到这位名传百年的一代宗师竟仍在世。”
毕丹格道:“我也想不到师父他老人家客居草原八十六年,至今仍有人记得他。”
李乐道:“我那个朋友跟我说,当年保定跤界出了不少好汉,平先生是其中的佼佼者,虽然他的摔跤技术已经达到艺近乎道的境界,但在天桥八大家里却没能排在首位,那排在第一位的却是来自济南府的马回子,此人的跤技贯通南北,不拘一格,胜过平老先生一筹,二人曾经当众较量,平先生功力虽大,那马回子力量也不稍逊,技巧甚至更胜,那场较量中,马回子连摔了平先生三个脆的,平先生于是退出京城返回保定府。”
毕丹格道:“这段往事师父却从未跟我说起过。”
李乐道:“前辈丰采令人艳羡,那马回子的跤技传给了我那个朋友,而我那个朋友又在切磋的时候把跤技传给了我,所以今日你我在此较量,却仿佛昨日重现,我相信结果也会同当年一样。”
毕丹格:“”话还没出口,便被一人打断。
“蠢货!”台下一人高声骂道:“他连战高手正是疲劳之时,你不趁机胜他,还在这里跟他闲扯,一定要等他体力恢复才动手吗?”二人甩头一看,原来是唐纳德金在下边急了。
毕丹格恍然大悟,果然不再废话,抬手一让,亮出门户,示意李乐可以上来厮斗。
交谈不过片刻之功,虽不足以让李乐完全休息过来,却也已缓过一口气。天兵王牌过去常在极限状态下接受训练,自我调整的能力自是远胜常人。
李乐依旧不动,毕丹格按捺不住,往前一大步,伸出蒲扇大手来抓李乐的肩头。李乐向后一仰身,抬手刁住了毕丹格的大手,道:“我若用刀胜你,你未必能服气,今儿就让你见识一下当年天桥八大家排在第一位的跤技是怎么玩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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