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方越吟一路上没有与盛月萧说话,步履带着怒气,走得疾快。
到了客栈以后,“砰”地将门拍上!
再也没理会盛月萧。
“……”盛月萧摸了摸鼻子,不甚在意,转头带着他的新欢进屋里谈心。
这一晚,他们几人分房而睡。
翌日一早,方越吟见到他依旧臭着个脸,眼神都没给一个,却默许了让那个小倌坐另一驾马车回去。
盛月萧也就遵守承诺,让“被醉汉摸屁股”这件事成为了他们两个人……
啊不,四个人之间的秘密。
只不过,他深知方越吟是个什么尿性。
方越吟看那小倌不顺眼,恐怕不会给小倌好果子吃,哪日一声令下将小倌砍了也不是没可能。
盛月萧因此也不敢让小倌到他面前去晃。
好在这个小倌平时乖巧得很。毕竟青楼瓦院出身的人,有朝一日能进入王宫,住进神塔,已经是天大的光荣,恨不能长在塔里,寸步不离,当然不敢去讨别人的嫌。
小倌对此也从不遮掩,表现得相当感恩戴德。
经常当着盛月萧的面感叹:“唉……人家以前做梦都没敢想过,替我赎身的人竟然是位神君,我这是多大的福分,能得到上神的青睐呀~以后人家当牛做马也一定要报答您,嘤嘤嘤……”
盛月萧:“…………”
说实话,他有些郁闷。
小倌虽然长得与他的梦中人有些神似。
但一嘤起来可就不像了。
盛月萧有点失望。
不过他修养良好,才不会像方越吟一样指着别人的鼻子骂骂咧咧,礼貌性地勾唇,勉强对小倌回以微笑。
小倌见他笑了,顿时被这张俊颜迷得神魂颠倒,嘤得更厉害了:“人家不仅这辈子做牛做马,来世也要跟着您!嘤!!!”
“……”
倒也不必如此。
小倌花名青鸾,本名叫叶亦。
自小在青楼里长大,学过四书五经,精通琴棋书画,是老鸨拿来揽客圈钱的工具。他姿色出众,年纪又尚好,要不是那青楼没什么名气,老鸨没见过世面,也不会几千两就轻易将他拱手送人。
叶亦本人胸无大志,圣贤书全都看了个寂寞,觉得人生在世,有钱就行。
如今抱上盛月萧这条大腿,那是一点也不想撒手。
盛月萧带他回来的第一日,就将他交给了神使照料。
神使不耐烦,倒也没说什么,直接将叶亦给安排在了四层。
他不想管盛月萧带回来的人,自然也懒得立规矩,四层以下,随便他怎么祸祸都行。
叶亦因此感觉自己受到了天大的宠爱,感激涕零,简直要落下泪来。
自从那日回宫以后,盛月萧就没去上过朝。
他看看小叶就够了,不想看见方越吟那条疯狗。
尽管小叶是朵只会嘤嘤的娇花,但至少不会惹他不高兴。既然有了其他替代品,那还要那条狗东西干什么?
盛月萧也只是可惜方越吟的那张脸。
这种感觉就像一盘珍馐美味看似色香味俱全。
但本质却是一坨屎。
让人想下下不去手,频频把筷子拿起又撂下,遗憾哀怨,恨得心痒痒。
尤其在人饥肠辘辘的时候,这盘屎的诱惑力变得尤为强大。
他辗转反侧,想找个人倾诉。
可惜身边没人。
盛月萧憋得慌,最后只能去找神使。
“……”
神使听着他瘫在圈椅上苦诉衷肠,感慨人生多艰,表情相当冷漠无情。
最终神使被盛月萧念得烦了,甩袖才道:“上神还是省省罢!”
“你也知道方越吟他与你不合。”
“倘若这世上的都是人,方越吟就是条狗,与人天性不同,无法交流,加上又有疯犬病,人们只会忌惮他,可谁又会听他的?”
“没有人在意他究竟咬不咬人,因为什么咬人。”
“人们只会看到,他是条疯狗罢了!”
神使的嗓音喑哑难听,冷漠至极,背对着盛月萧,正在用剪刀毫无感情地修剪花枝。
盛月萧略微一顿。
幽幽看了他一眼:“神使似乎对他有些了解?”
神使看也不看地答:“不熟。”
“哦。”
盛月坐起身来,又好奇地笑了笑。
“那像他这样忤逆神界的人,神使不打算上报给神界,治他的罪吗?”
神使回头看了他一眼。
眼神仿佛写满了“关你屁事”。
丢下剪刀,径自走了。
“……”
啧。
盛月萧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叹口气,又瘫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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