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要改变就会触及太多人的利益。”

方解问:“你能懂吗?”

独孤文秀摇了摇头:“臣还是不懂,但是臣知道自己是个好臣子,所以先把不懂放在一边,照办就是了。”

“那是一间用金银铺满的屋子”

独孤文秀缓缓说道:“如果主公您见到那间屋子也会大为震撼,无法想象,他们就是用那样一种简单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控制欲。而且他们真的做到了不,是他们的祖辈做到了。”

方解笑了笑:“有个了结之后,我一定要去看看那间屋子。”

“臣觉得”

独孤文秀忽然说道:“散金候可信,为什么主公不把这件事告诉他?”

“散金候确实可信。”

方解道:“这件事我不告诉他,是为了他好。我始终把对散金候的信任维持在一个很微妙的情况下,如果我过度的信任他,对他反而不是一件好事。太掌握的秘密太多,到时候就没办法抽身而退。”

这回答有些冷酷,但是独孤文秀知道这正是对散金候最大的信任。

没错,如果散金候知道的太多太多,掌握的太多太多,他没有办法抽身而退。但是散金候将来时候一定要抽身而退的方解虽然没有说,但是独孤文秀猜的出来。他日方解登基称帝的时候,吴隐玉必然是皇后的不二人选。方解的其他女人不会想去做皇后,她们不是那种性子。

而且方解答应过吴一道,一定会让吴隐玉做皇后。

到吴隐玉母仪天下的那天,散金候也就到了功成身退的那一天。散金候很清楚,他手里掌握的力量已经太强大了,一旦吴隐玉成为皇后,那么他就是权势滔天!方解要想放手去做,必然会涉及到货通天下行如果散金候到时候已经撒手不管了,那么方解的改变就会顺利很多。如果散金候到时候不撒手?怎么办?

散金候也正因为明白这一点,所以他才没有过多的去问。他只是在遵守,或许这是他和方解之间没有约定的约定。

“主公真的要把黑旗军的将领都拆分到各地去?”

独孤文秀问出自己第二个担忧:“如果这样一来,各方节度使的权势太大,对朝廷不利。”

他想提到罗耀,提到李远山,可是想到这两个人在方解心里应该都不是什么好的回忆,所以忍住了。

“这是一条必须要走的路。”

方解笑了笑:“你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吗?”

独孤文秀摇头:“臣没有。”

方解道:“他们付出了那么多,理应得到应得的。现在我只希望他们能够明白,到以后他们自己会清楚该怎么做。高官厚禄,这些都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但是兵权他们应该知道触碰不得。”

独孤文秀点了点头:“所以,臣还是继续刚才的那番话散金候可信。”

“哦?”

方解看向独孤文秀:“怎么说?”

独孤文秀道:“黑旗军的将领,多半出自寒门。他们之中有不少人会觉得,自己拼了命得来的东西,是理所当然。没错,也是理所当然。但是就怕他们之中有些人会觉得,自己得到了这些之后,理所当然的可以圈占更多的利益这是不对的理所当然。如果有一个地位很高,能影响他们的人在以后一个稳定的时期把这种事点出来,他们不会不明白的。”

独孤文秀笑了笑:“试想,在以后天下大定之后如果有一天分镇各方的节度使凑在一起喝酒,席间,德高望重的散金候点上那么几句事半功倍。”

方解也笑:“你是一头修炼了多年的狐狸?”

独孤文秀笑的越发灿烂起来:“还不是被主公降服?”

“说说后天的事吧。”

方解递给独孤文秀一杯茶:“后天就是大朝会,到时候所有准备的东西都会爆发出来。敌人的,我们的。你现在是最了解这件事的人,你来说说他们有几分胜算,我有几分胜算?”

“臣不知道。”

独孤文秀双手端着茶杯,认真的回答:“臣只是打入了他们之中,也知道了其中几个最重要的人的身份。但是这仅仅是那几个人的身份而已,那么庞大的一个组织,肯定不只是他们几个。他们也不是完全信任我,所以给我看到的只是他们想给我看到的。他们想让我以为,那就是他们的全部。”

“臣不了解,他们到底有多大的实力。所以也就无法判断,他们有几分胜算。”

方解嗯了一声:“真不知道你这样一个诚实的人,怎么骗过了那些人。”

独孤文秀笑道:“正是因为臣足够诚实。”

方解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会给你一个一展拳脚的机会,如果史册上记载我是一个恶人甚至是暴君,那么很不幸,你就会是这个暴君身边最大的那个奸佞。”

独孤文秀郑重问:“奸佞这个词是褒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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