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深朝他挥挥手,示意他过来坐下,师兄弟二人靠着门框谈起了功夫。

“所谓法不可轻传,一般人在教授武术时,需要讲明门派来历、契约规矩、辈分礼金之类的。”

小豆子一脸认真地听着,听到礼金的时候,忍不住从兜里掏出那三块大洋,和深不等他表示继续说道。

“师兄我传承甚杂,严格来说只拜入了自然门,但平生所学又非出自本门。”

“师兄,什么是自然门?”小豆子好奇的问道。

“这个以后再说,师兄根据你的体质,给你选了几门功夫,你平常就练习咏春拳与太极拳,闲暇的时候,再教你几手擒拿防身的手法。”

“咏春?太极?很厉害吗?”

“练好了几十个人近不了身,练不好只能强身健体,不过用来唱戏绰绰有余。”

说道这小豆子两眼放光,站起身拉着和深说道:“师兄赶快教我!”

“不及,不及,你的基本功在平常训练里打的很牢固,现在差的只有招式和手法,以及对敌的经验。”

这点和深说的没错,戏班练的基本功跟国术并无二致,都是锻炼肌肉松弛筋骨,好日后登台有把子力气。

就这样,师兄弟二人每日练功习武、唱念做打。

十年风霜雨雪,已是风度翩翩志学有成。

一日,晨辉晓露,蔚然醒来。

用过早膳,徒弟们各自练习剧中的花活,师傅们则一脸陪笑招待戏园经理那坤,此人的一张嘴可是决定戏班的生死存亡。

那坤名下不但有自己的戏园,还包揽各大高门府邸邀戏的活,可以说手段通天八面玲珑,关家戏班万万得罪不起。

只见一伙人从屋里出来,关师傅跟在后头不断点头哈腰,仔细听那坤说:“衣服好穿,戏活难做,张公公当年可是陪着太后听戏的主,糊弄的了吗?敢吗?”

关师傅哈着腰连称:“不敢,不敢。”

“戏活不好砸了我的招牌到是没什么,像您这样的!能给您囚起来。”

这一咋呼,吓得关师傅身子直哆嗦。

那坤抬头恰好看到小豆子身着红衣,站在石墩上舞着袖子伸展腰肢,看扮相分明是个小尼姑。

“这孩子有点意思,学几年戏啦?”

关师傅一瞧有门,顿时一喜招呼道:“小豆子,赶紧过来,给经理请个安。”

只见光头少女慢慢收起水袖,踏着碎布快速绕进门廊,双手叠在一起,微微躬身道了一个万福。

那坤带着眼镜仔细审视,嘴角一翘赞道:“身段不错!想必有点昆腔的底子,都说男怕“夜奔”,女怕“思凡”,就来段“思凡”吧。”

说完坐在廊杆上,打算考究一下。

少女一撩水袖直接唱道:“小尼姑年方二八,正青春被师傅削去了头发,我本是男儿郎,又不是女娇娥,为何......”

唱到这少女意识到词错了,可想改已来不及,况且他心中未必想改。

和深早就注意到这边,见此情景突然想笑,想哈哈大笑,这么年总算没有白费,可算让他记住自己是男儿郎了。

戏园经理那坤不干了,起身就要走,关师傅想要挽留,可不知怎样开口。

转眼看到和深,老家伙像是找到救命稻草,一把拉住求道:“小石头,师傅算是求你了,劝劝小豆子吧,他平日最听你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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