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深立马蔫了,耷拉着脑袋生无可恋。
正压腿、侧压腿、仆步压腿、劈叉、后下腰、弓步、马步、虚步、偷步一套基本功走完,仍处于失魂落魄中。
幸亏有国术经验傍身,再加上这副身子骨的柔韧性不错,总算没让旁边指导的师傅挑出错!
临近晚上饭点。
和深总算琢磨出一点门道,系统任务只是说长相厮守,又没让他滚床单拼刺刀。
大不了这辈子不近女色,清心寡欲般混过副本。
想通之后,只觉碗里的饭菜香喷喷的,和深一股劲干了三大碗,直到关师傅骂他饭桶才肯罢休。
由于他们年纪小,晚上不设功课,可这寒冬腊月,他们也无事可做,于是大家躲在屋内各种打闹胡侃聊天。
这个说,八大胡同里的桂花被人扒了衣服,光着腚在街上乱窜,也不嫌害臊!
那个说,西交民巷里的外国佬长着一身毛,比大宅门里那些姨太太养得京巴还长。
不过,说的最多的,还是自己如何被卖进戏班,家里如何贫穷疾苦,养不活如此多的兄弟姐妹。
和深只是听着没有接茬,经历过老舍笔下的《茶馆,他的心麻木了,在这个草蛋的年代,能活着是多么的幸运。
从老师傅哪里蹭了点开水,将毛巾扔进去涮了几下,小心擦洗这副脆弱的身板,现在不比以前,在没长成之前一定要小心呵护。
临近上床睡觉,一个长相清秀的少年走进这间大通铺。
少年怀里抱着一件女子长衫,淡淡的脂粉气让屋里的孩子们做出恶心的模样。
想要靠近一处无人的床铺,却被一个毛孩抢先占住,少年没有不悦之色,可脸上的绝望让人心疼。
有人嘲笑,有人奚落,无非说他是窑子里的,不干净!
逼着他将女子长衫放进炭盆,那淡淡的期许随着大火焚烧,再也没有任何念想。
和深把毛巾摔进水盆里,大声呵斥道:“都不想睡觉吗?是不是欠收拾!”
大师兄发话,吓得这群孩子老实的不行,麻溜的找到各自床铺,翻身躺下假装睡觉。
盯着眼前这位,日后要长相厮守的小男人。
和深揉着额头思考着,是不是现在就该培养感情了,万一长大找了别人,那系统任务岂不是泡汤了。
伸手夺过一床被子,朝其中一个小孩命令道:“小癞子,睡和尚被窝去。”
反手将被子扔给少年说道:“今晚你就睡这!我跟你一起,由我罩着你,这里没人敢欺负你!”
清秀少年很有“骨气”,站在原地并未上前。
和深脱鞋跳进被窝暖和一下,翻身见少年呆呆的站着,忍不住笑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现在就告诉你,你是个男娃子,不是丫头!”
这句话似乎触动了少年,慢慢走到和深跟前,动作轻柔的上炕躺下,然后用被子将自己紧紧裹住,不漏一丝缝隙。
和深已经累的够呛,想想今天又是敲板砖,又是挨打,又是做功课,半大孩子哪能抗的住!
顾不上眼前的眉清目秀,嗅着淡淡的香气与十来双臭脚丫子,几乎眨眼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天漆黑一片,听着一声声鸡鸣。
师傅们拿着皮条子,一个个抽着屁股叫他们起床。
一天之计在于晨,戏班子就是这样,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
要想人前显贵,人后必得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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