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启的这封奏折,对淳于越而言,不论是伤害性还是侮辱性,都已经暴表。
淳于越的脸都被气白了。
他嘴巴微微张合,胡子颤抖,半天愣是没憋出一句话来。
实在是没话说啊!
能说什么?
继续说曲辕犁是奇技淫巧,根本没用?
淳于越就是再没脑子,这个时候也不会在这种事情纠缠不休了。
且不说太仓令为人耿直,平时人品还算过硬。
他或许会为了拍政哥和夏启的马屁,说不尽不实的话。
但人家夏启也在奏折中说了,欢迎来验证。
可以说不好,但你得提意见,不提点有用的意见我是要发飙的!
不说曲辕犁,说匠作局不务正业卖酒?
这完全就是顶塔自爆啊。
夏启在奏折之中写得明明白白,这段时间匠作局光是卖酒一项,就为国库输送了四十万贯真金白银的利润。
这可是四十万贯啊!
天下初定,大秦国库空虚得能跑耗子。
去年国库一年岁入,不过区区二百四十多万贯。
匠作局这才卖了多长时间酒,就为国库提供了相当于整个大秦两个月的赋税。
无论从哪个方面,做出如此大的贡献,都无可指摘。
而且,这些钱都是从权贵和富户们手中赚的。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淳于越就算是再胡搅蛮缠,也不能说夏启做得不对。
这时,王翦还不忘补刀。
“说起来,公子启也算是你的学生。他有疑问,仆射不可不解啊!”王翦一脸揶揄说到。
“这个……”
淳于越大失方寸,支支吾吾半天,才憋出一句。
“大秦财政问题,还须陛下以身作则。君王节俭,是古已有之的美德。只要陛下做到这一点,自然行下效。若举国同心,国库之忧可解。”
王翦冷哼一声,扯着嗓门说到:“陛下朴素,天下有目共睹。仆射似乎仍自不满,难道非要陛下靠一箪食一瓢饮度日吗?”
说着,王翦还瞪着铜铃一样的眼珠子,恶狠狠瞅着淳于越。
这眼神仿佛是在质问淳于越:老东西,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幽默?
有一说一,王翦说的确实没错。
政哥是从小过惯了苦日子的人,成为秦国国君之后,又立有气吞天下之志。
他虽然坐拥天下,但对自己的生活却不怎么讲究,已经算是十分节俭。
按照淳于越的说法,非得让他勒紧裤腰带过日子,甚至是喝西北风了,大秦才能富裕起来?
且不说能不能达到目的,单是这种做法,就极其不靠谱。
王翦身为大将军,属于军方的人,现在说这话就有点主动挑事的嫌疑了。
不过,淳于越在朝堂也是拥趸众多。
他还没有回话,就有一名谒者跳出来大声说到:“子曰,道千乘之国,敬事而信,节用而爱人,使民以时。仆射大人忧心国事,纵然一时没有表露清楚,本意也是好的,大将军何至于咄咄逼人?”
这下子,可就捅了马蜂窝了。
淳于越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但王翦更是小弟众多。
“哼,朝堂之事,事关天下黎民,一句失言就可搪塞吗?”王贲出列冷笑着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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