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南将军看得明白:“这老皇帝应当也有此怀疑,毕竟诸王争斗多年,应当已经见怪不怪了,那日不过一时气急,难不成他还能真的废了太子么?”
大都护忍俊不禁:“陛下倒是一时气急了,那日太子闻言要废了他,险些吓破了胆,闭门不出呢。”
孟太尉也嬉笑道:“哈哈,说不准老皇帝就是看他如此怯懦的样儿,才去了几分心中怀疑的吧?”
“陛下被主上吓得卧病在床,称病不朝的日子也不少,他们父子俩真是一脉相承,谁也别笑话谁。不过要我说,这是哪位王爷啊,手段如此低劣,还来陷害太子。”
“你这话说的,若是哪位王爷能想出个高明的手段,那才奇怪了。”
“好好的逍遥王爷不做,倒是一个两个争着抢着来做主上的傀儡。哈哈!”
众人打着哈哈,都忍俊不禁笑成一团。
“其实,只要陛下知道事情不是太子做的,他疑心来的快,去得也快,说不准太傅和太子与他美言几句,表表忠心,他便气消了,到底太子是嫡子,这老皇帝如此宠爱温宁公主,温宁公主是太子的亲姊姊,随意从中周旋几句,不就没事了?说到底拉拢太傅还是要他日后扶持太子的。”
孟太尉点了点头,算是赞同,叹道:“倘若温宁公主是太女那便好了,温宁公主如此聪慧,我们与温宁公主斗可要有意思多了,哪如现在?这太子实在是平庸无奇,又懦弱愚笨,怎么看都是个扶不起的阿斗,说是亲姐弟,为何差距如此之大?实在是浪费我们和主上的时间。”
司徒云昭走在前面,忍不住弯了弯唇。
皇都城郊处有一座小山,名骊山,山顶有一座寺庙,名寒山寺,修葺精美,香火不断,时常有不少王公贵族前来祭拜。每年新岁前一日,司徒云昭都会来此祭拜,以求家宅平安。春日夏日时,山间石道弯曲,偶有溪流,还有一处小小瀑布,有时还可见孩童们在此戏水,如今冬日里,悬崖峭壁,铺上了一层薄雪,也别有一番景致。
不成想,登上山顶之后,寺庙门前便见了一个熟悉到印在心中的隽美身影。
司徒云昭似笑非笑,“温宁公主,你我当真是冤家路窄。”
司徒清潇冷冷淡淡,一张玉颜细白净透,在这大雪的包裹里竟不输雪色,唯有樱唇一点红。虽是问句,却无疑问之意,“平南王何出此言。”
司徒云昭滚了滚喉头。又来了,这六年来,自从爱上她,总是时时有着一个想法,把她压在身下胡作非为,让她一张清冷持重的端庄面容为她染上情1欲。偏生这张面庞,总是让她如此喜爱和心动。
“平南王,不如一同?”
“好啊。”
两人一同在前面走着,怕是又有什么军国大事要谈,所以身后的苏木苏叶和茯苓山瑾自觉落远了些。
走在一起,苏叶又忆起那日天寒地冻,自己被扔在荒郊野外的竹林里半日,虽然公主很快便遣人来救自己了,可都是因为他们平南王府的人,自己才白白在这雪地里受冻!
看看一旁的茯苓山瑾,是平南王的贴身侍卫,并不是那日的半夏与重楼,不过与半夏重楼十分相似,都是一身黑衣佩长剑,硬梆梆冷冰冰的样子。
不,除却那个半夏……她似乎爱笑爱闹一些,可是,笑里藏刀!比这几个冰山脸更可恶!
果然平南王府的人无有一个好人!于是苏叶不自觉地用眼神剜一旁的茯苓山瑾,看得茯苓山瑾一头雾水。
新岁前日,大多人都在家中准备过年,寺庙之中人并不多,高大宏大的寺庙中排列着一尊尊佛像,入了寺庙,二人一左一右跪在圆形的软垫上。
二人双手合十,闭上眼睛,祈求神明保佑。司徒云昭看着她的侧脸,轮廓分明,依旧清冷矜贵,便是跪在佛像面前,也如同圣女一般。一瞬过后,自己也闭上了眼睛。
突然,似是想到了什么,轻声发笑,“公主,你看我们的样子,像不像在拜堂啊?”
她心下重重一擂,冷声道,“平南王,佛门净地,休得胡说。”
司徒云昭淡然道,“本王本就非修佛之人,六根不净,亦不信佛,更不信鬼神。”
“子不语怪力乱神,既然如此,平南王为何还要来祭拜佛祖。”
“图个心安罢了。毕竟这世上还有许多本王掌控不住的事,和所求而求之不得的东西。”
司徒清潇闭着眼睛,“大约来拜之人皆有此心,本宫不例外,平南王竟也不例外。”
祭拜之后,两人起了身,司徒云昭淡声道,“公主可是为陛下和太子祈福?”
“是,也不全是。”
司徒云昭来了兴趣,“哦?那公主可否告诉在下许了什么愿?”
她面色无多,语气清冷无波,只有眉间一丝似有似无的柔意,“一愿大齐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二愿陛下康泰,太子平安,三愿本宫早日了却心中夙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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