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汶抓着她烫伤的手,低着头,还在思索这番话的含义,司徒云昭抬起手指来,轻触了触小姑娘白皙的脸蛋,薄唇轻启,语气轻缓,“但也不要四处宣扬,不然会害了你师父,本王也真的会杀了你的,知道么?”
张汶脸颊发烫,“是,是——”
片刻后,上好了药,张汶整理着医箱,拿出一个小青花瓷瓶递给茯苓,“若是明日还没好,就再涂抹一次在伤处,一日一次。”
司徒云昭的手,在烛光下更显白嫩纤细,小姑娘瞧了瞧,有些脸红,“这,这么好看的手,千万不能落下疤。”
“今日太晚了,一个姑娘不安全。半夏,差人送她。”
“是,主上。”
“张医正,这边请。”半夏领命,引着张汶出门。
茯苓目光有些复杂,也不知如何开口,“主上——”
司徒云昭懒懒地,嗓音便有些低沉,“嗯?”
茯苓喉头滚了滚,偏过头去,又是这样!又是这样!自己跟在主上身边五年多,已经有抵抗力了,可是一个十七岁的小姑娘没有啊!!!
平南王府。
平南王府一处偏殿,朝阳而立,窗大,天气好时阳光透进来,甚为舒适。
司徒云昭养的鹦鹉,毛色鲜亮,站在桌前的一支银杠上,不时咕咕叫上两声。
司徒云昭今日穿了一件白色裙装,纤细的柳腰不盈一握,腰间轻系着白玉丝带,打了个好看的结,外面罩着一件半透的白色纱衣,白玉一般细腻的脖颈露在外面,还隐隐露出了些锁骨,她背靠着窗,低头看着手中的信笺,冬日暖阳将她围在其中。
两个侍女进来上茶,只觉得呼吸一窒,她们知道司徒云昭美,却未成想,总是一次次美的让人心惊。
连跟在后面的茯苓都有些闪了神。
司徒云昭眼眸含水,悠闲自在。
“主上。”
“嗯。回来了?”
司徒云昭声音都温柔了些,眼眸弯弯,眼中染上了些笑意。
“主上,可是有什么开心的事?”
司徒云昭走到桌前,放下信笺,“北国可汗薨逝,十二王子万俟言继承汗位了。新汗要携其公主来我朝拜访,以示诚意,想必几日后,宫中就能收到新汗的书文了。”
从前北国可汗穷兵黩武,有着草原部落的野蛮,与大齐交战几十年,牺牲了先帝两位公主的幸福送去和亲,边境百姓更是苦不堪言,新汗万俟言之母是中原人,他从以前便始终反战,好和平,然而可汗儿女成群,他并无话语权,如今他继承汗位,对两方百姓皆是好事,他为表歉意和诚意,特来大齐拜访。
“若如此,可真是好事一桩。”
“不如我们趁机与他建交,约定永不兴兵。”
古来中原王朝与北边的游牧民族总是不合,打起仗来,互有损伤,大齐担忧边境百姓屡遭骚扰侵略,一旦出兵,北国更是讨不到丝毫好处,单是司徒益带领下的最后一战,北国不知折损了多少兵马。
茯苓点头,“我瞧北国新汗这一次前来,应当是亦有此意。”
司徒云昭左手拿着一把葵花籽,右手捏起一颗,逗弄着桌前的鹦鹉,“那最好不过,北国可汗来此,路途遥远,至少明年春日了,一路上多瞧瞧我大齐的风景。啧,日后不交战了,这锦绣山河,让别人坐着,本王还真有些许舍不得呢。”
司徒云昭勾着唇角,显然在笑。
“属下直言,大业成就近在眼前,还请主上不要再心软。”
司徒云昭确实心情甚悦,既不沉默也不生气,还颇有兴趣地反问,“哦?本王时常心软么?”
茯苓迟疑着点了下头,“而且近日次数似乎越来越多了。”
司徒云昭笑意更深了些,巧笑嫣然,如春水般,“心软不是病,发作起来要人命,本王会尽量控制着些的。”
果不其然,后日北国文书送达了皇宫,皇帝这两日病情更平稳了些,加之收到了北国文书,兴致高昂,无论如何也要来上朝,只是依旧有些虚弱,需得人搀扶着。
皇帝戴着平天冠坐在龙椅之上,各位朝臣手持象牙玉笏,齐齐下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朝中唯有司徒云昭一人身着深绯色朝服,是位极人臣的标志。她今日不需要再主持朝会,于是站在文臣之首,身后山呼万岁,她依旧面向前方,双手叉在腰间。
玄色腰带束在腰间,显出她的精瘦的细腰,宽大的朝服都甚为合身,显得她纤细修长,腰间价值连城的羊脂玉隐隐泛着光泽。皇帝刚要开口叫他们平身、司徒云昭便背对着群臣淡然开口,“起来吧,陛下今日有要事宣布,莫要耽误时辰了。”
朝臣闻言纷纷起身,皇帝想说些什么,但一时急切,又拿起帕子,剧烈地咳嗽起来,引得平天冠前的珠帘都在晃动。
司徒云昭抬眼看着,不发一言,甚至隐隐能看到她勾着嘴角。
孟太尉言道:“陛下,御医说平心静气,对陛下龙体有益。请陛下保重龙体。”
又有几人跟着齐齐附和,“请陛下保重龙体!”
皇帝咳地似乎更厉害了些,只有陆太傅和几个老臣面有忧虑,“陛下——”
终于片刻后,“朕没事,朕有一件喜事,朕今日收到了北国新可汗的修书。路公公,你念来给众爱卿听听。”
北国新可汗继位的事,大家都已知晓。不曾想新可汗还要携爱女来亲自拜访,如今已在路上,修书念完,个个朝臣都面有喜色。
友好邦交,不再兴兵,是多少年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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