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上楼了!”

一路上小心翼翼东躲西藏的两个人这才从墙后边冒出头来,舒展了一下身子。

桃城武端着装章鱼烧的纸盒,抬头望了眼建筑外挂的招牌。

“……灵幻相谈社?”菊丸英二用牙签插起最后一个章鱼小丸子,送进嘴里,吃的同时还不忘思索,“好耳熟啊。”

“校长有请这个事务所来学校调查。”

不二周助解答了他的疑惑,他不紧不慢地跟上来,手里也捧着一盒章鱼烧。

菊丸英二将自己手里吃完的纸盒扔进垃圾桶,凑过来蹭了一个。

刚入嘴还没咀嚼两下,菊丸英二的表情就变了,他捂住嘴定睛一看,不二周助的章鱼烧上浇的不是沙拉酱,而是散发着刺鼻气味的芥末酱。

菊丸英二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脸色瞬间变得跟章鱼烧上的芥末一样绿,他跪倒在地,连连咳嗽起来,眼泪哗哗地流,止都止不住。

桃城武手足无措,越前龙马翻遍了网球包才找到一包纸巾,递给菊丸英二。

不二周助轻拍他的后背,笑容变得有些无奈:“下次看清楚再吃。”

“——前辈们?”

头顶忽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越前龙马抬起头,灵幻相谈所简陋的招牌旁边,一扇窗户被打开了,森岛苍阳探出了个脑袋,惊讶地低头望着这边。

她看见菊丸英二满脸的泪痕,眉毛一皱,表情更加震惊了:“……发生什么事了?!”

喝了好几杯水,又含了一块薄荷糖,菊丸英二那被受到芥末冲击的味觉总算恢复了正常,只是生理性的泪水一时半会儿还停不下来。

影山茂夫将纸巾盒举到他面前任他取用,森岛苍阳觉得他一边流泪一边擦泪的模样可爱又滑稽,忍着笑意,问道:“到底怎么一回事啊?”

“都怪不二!”菊丸英二吸了吸鼻子,对不二周助提出了控诉,“他竟然在章鱼烧上挤芥末!!”

不二周助表示无辜:“那是我自己吃的。”

森岛苍阳懂了,这是自作自受。

她朝不二周助点点头,又向委屈的菊丸英二投去同情的目光,接着问:“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呢?”

影山茂夫也很好奇,睁大眼睛望着桃城武。

难道他们是来相谈的?他还是第一次遇上同班同学做委托人呢……

“呃……”桃城武眼神闪烁。

菊丸英二低头抹泪。

不二周助笑而不语。

他们如此扭捏,森岛苍阳更奇怪了,探询的目光追着越前龙马:“这里也不是回家的方向呀。”

越前龙马无处可躲,真后悔没有把帽子戴出来。

“是前辈们——”他刚开口,就接收到了三道探照灯一般的警告目光,话到嘴边打了个转,又咽了回去。

要是承认跟踪就更麻烦了……他灵机一动,改口:“…前辈们想吃章鱼烧。”

“噢——”森岛苍阳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影山茂夫也深以为然地点点头:“那家章鱼烧确实很好吃。”

坐在办公桌后面,旁观了全过程的灵幻新隆憋不住笑出了声,感慨地摇了摇头。

成年人早已看穿了一切,只是懒得拆穿。

他望了眼离得最近的最沉稳的那个少年:“你姓不二?”

不二周助转头看他,礼貌颔首。

灵幻新隆挑了下眉:“写占卜书的不二由美子你认识吗?”

不二周助略感意外,睁开眼睛再次点头:“那是家姐。”

桃城武主动跟影山茂夫搭话:“龙套,你是在这里打工吗?”

“……桃城君竟然记得我。”影山茂夫简直受宠若惊。

“当然了!”桃城武大大咧咧地笑起来,拍拍他瘦弱的肩膀,加入肉改部这么久,他好像一点都没有强壮起来,“你叫我阿桃就行啦!”

菊丸英二凑过来,忐忑不安地盯着影山茂夫纠结了好一会儿,终于问出了好奇已久的问题:“……你真的能拧弯汤匙吗?”

影山茂夫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他指的是超能力,也没避讳,肯定地点了点头。

菊丸英二兴奋到模糊,立刻自来熟地拉着他问东问西。

两边都聊得火热,唯独森岛苍阳和越前龙马这边有点冷场。

“没想到龙套学长竟然和阿桃学长一个班,早知道我就应该问一下,傻找了好几天!”

“嗯。”

“龙套学长特别厉害!灵力超强!小学的时候就能掰弯汤匙了,还能单纯凭灵力将物体托起来!之前就是这样救了我!”

“嗯……”

“我本来想让他教我怎么控制灵力,但是他说他都是跟师父学的,我就说想见一见师父……结果!这个灵幻先生根本一点灵力都没有!就是个普通人!除灵和打杂的事都是龙套学长做的,他才给时薪300日元!!我怀疑龙套学长是被骗了……”

“嗯…………”

一打开话匣子就叨叨不绝的森岛苍阳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了,她把脸凑得更近了一些,眨着眼睛,仔细观察越前龙马的神色,纳闷道:“……你是不是不太高兴啊?”

“…没有。”越前龙马把她的脑袋推远一点,避开她的直视,脸转到另一边,不想理她。

森岛苍阳却穷追不舍,不顾他的闪躲,左右端详了好一阵,盯着他几乎抿成一条直线的薄唇,语气十分笃定:“——骗人。”

她绞尽脑汁,才想到了最可能影响他情绪的因素,不太确定地试探着问道:“难道你……比赛输了吗?”

越前龙马终于肯看过来了,虽然用的是那种鄙视又无语的眼神。

“……不至于。”他没好气道。

这才是她熟悉的越前龙马,傲到有一点狂妄,拽到有一点欠揍,可是程度把握得刚刚好,就只剩下了帅气与可爱。

实在是太像一只闹别扭的猫咪了。

森岛苍阳忍俊不禁,下意识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他的头发就跟想象中一样又细又软,甚至是顺滑且冰凉的,些许的碎发蹭过指腹,有点痒,有点麻。

啪地一下来不及反应,越前龙马抬手扣住她的手腕,略一使劲,就从自己的头顶上抓了下来,目光复杂地望着她。

森岛苍阳还在愣神,茫然地与他对视。

直到手腕被他没克制住的力道掐得有点痛了,她才轻轻嘶了一声。

越前龙马也才醒神,垂下眼睛,左手松开收回来,与自己的另一只手相握。

森岛苍阳没太在意地活动了一下被掐红的手腕,见他唇线绷得笔直,好像比之前心情更差了。

“别生气啦,越前,”她只用两根手指,小心地扯了扯他的袖口,“我请你喝芬达啊!”

越前龙马一抬手拂乱耳畔的头发,将发红的耳尖藏在发丝之间,他松了松领口,也不看她,几不可闻地应了一声。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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