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感觉张潇的话中有漏洞,可一时半会儿还是找不到具体是哪方面出了问题。
张潇冷冷地看我,我意识到自己再不想出来什么问题,可能现在自己就要丧命于此。
我绞尽脑汁地思考自己还有什么问题可以问的:“......那为什么岳铭会突然去世了呢?”
这个问题不知道是不是触动了张潇的哪根神经,她一瞬间到了我面前,冰冷的手掌扣住了我的脖子:“你觉得这个问题,你该问吗?”
“......”虽然张潇并没有用力,但出于本能,我的手在她的手掌扣住我脖子的那一刻,就抓住了她的手腕,“不是说在我死之前,你可以回答任何问题吗?”
“......”张潇显然是想到了之前她说的话,脸上的闪过一丝不耐烦,“他不愿意活了,我又有什么办法。”
张潇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很是古怪,我听不出一个对岳铭充满爱意的人应该有的语气。
相反,张潇的语气里居然带了一丝意料之中的感觉:“死了也好,反正他也接受不了我是个杀人犯的事实......还不如就这样继续轮回,我总会找到办法真正救下他的。”
“你有没有想过,”我看着近在咫尺的张潇,她的睫毛动了动,像是蠢蠢欲动的蝴蝶,“也许正是因为你想要去帮助他,才会害得他一次又一次的经受这些事情。”
“你胡说什么。”张潇掐着我脖子的手猛然用了几分力气,“你是真的不怕死。”
“你不敢让我说吗,”我艰难地说,“你在害怕些什么,是不是你自己都选择忘记一些事情,比如他的每一世你都忍不住出手帮忙,却害得他惨死——”
我的话没说完,张潇就掐着我的脖子把我丢到了一旁。我趴在地上,背上传来尖锐的疼痛,有湿热的液体流了下来。
背后一动就疼,我心里甚至都在怀疑脊椎是不是出现了什么问题。但我还能保持意识清醒,不仅如此,我还能清楚地看着张潇在我面前蹲了下来,掐住了我的下巴——
“我那么爱他,怎么会伤害他。”我的下巴在张潇的手里已经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响声,我丝毫不怀疑下一秒或许下巴那块骨头就会粉碎,张潇浑然不觉地继续道,“我怎么会害他?”
“我没说你会害他。”我忍着疼痛,“你是无意识地连累了他!”
“你所谓的为他好,只是你自己觉得的吧。”我本来无意激怒张潇,可是眼前这种情况,我不说的话就一丝生机都没有了,“你其实每一世都有在为他的性命做努力对吗,你在发觉的时候就想过去帮他,但是岳铭还是每一世都是惨死——甚至死的时间越来越短,是你害了他,如果他不是因为你,或许能活的更久一点!”
张潇的表情告诉我,我猜对了。
“这不可能......”张潇失魂落魄地垂下眼眸,捏着我下巴的手也随之滑落,“这不可能,怎么会......”
我咳嗽了两声,奋力用双臂把自己的身体撑了起来。
要趁张潇现在情感混乱的时候快点逃走才对!
背后整个都疼到了麻木的地步,每走一步,我的身体就会因为疼痛而痉挛一下。
可当我忍着疼痛走到门口的时候,张潇还是没有追上来的意思。她只是在原地喃喃自语——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我打开门,再回头之际已经没有张潇的身影了。
“花花——”顾厌不知道从哪里冲了出来抱住了我,“你怎么了!”
“没事......”我眼前一黑,倒在了顾厌的怀里。
“花花——”
————
我有想过这件事不会这么就算了。
我一直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但实际上的情况却是——当我们再去警局的时候,苏安已经神情古怪的告诉我,张潇已经来自首了。
“不知道啊,我也觉得奇怪。”苏安坐在我身边,看着张潇提供过来的物证,“也是够奇怪的,哪有人自己害人还会自己录像的——”
张潇在我们之前来到了警察局,交给了警察几分录像,里面是她从楼顶推落岳悦、在车流中推出严海阳、在教学楼里杀害郭文静所有的录像。
“这人,我怎么感觉不到她是这么变态的啊!”苏安烦躁地把自己的头发揪成了鸟窝,“杀人还录像,简直是疯了!”
“她说什么了吗?”顾厌淡淡地问道,似乎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能不能洗清花釉的嫌疑了?”
“肯定是可以的了,物证啊什么的都出来了。”苏安把自己的头发捋了捋,“她还提供了她手上的凶器......真是搞不懂,明明在杀前两个人的时候她都有戴手套,为什么杀害郭文静的时候偏偏故意留下了足以定罪的指纹——”
“凶器是什么?”顾厌打断苏安的话,问道。
“刀子啊,水果刀。”苏安摸了摸鼻子,“说什么是临时起意,看起来也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一样——”
“......”顾厌顿了一下,没说什么。
苏安的话反倒是引起了我的好奇心:“水果刀......水果刀好像不怎么锋利吧,要是真的朝大的地方捅,可能血液会喷射出来吧?”
“我们在检查郭文静尸体的时候也没发现有伤痕,”苏安嘴角扯了扯,“但是在张潇来自首之后,我们再度检查尸体,就在郭文静的腰窝处检查出了伤口,跟张潇描述地完全吻合。”
“你觉得法医会犯这个错误吗?”顾厌听到这里,发问道。
“我当然也知道是不可能的嘛,尤其是咱们局里那两个法医。”苏安叹了口气,“但事实就是这样,不能不信,确实是法医第一遍没检查出来,这件事情法医可能要付上责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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