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一年会有八万两千人离家出走或是失踪而在这八万两千人当中,考虑被卷入犯罪案件中而失踪的女性,大约有六千三百人。这是几年来计数后得出的平均值。

大家一下子就消失了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就像是泡沫遇到阳光一样眨眼间就消失不见了。

芦原君惠是一名高中生,这个学期她刚好患上了神经衰弱的毛病。而病因则是在几个月前她的同学嘉浦舞衣在夜里离家出走了。舞衣离家出走的那个夜晚,她做了一个噩梦梦见一个女人在尖叫。

君惠觉得是舞衣在尖叫。但是当他向妈妈诉说这件事情的时候,妈妈只是安慰她你真是个好孩子。

芦原君惠知道妈妈之所以这么说并不是打心底起认为她是个好孩子而是为了阻止她继续将这无意义的事情说下去。

在妈妈看来,为了那种根本不好好学习的女孩子担心而荒废自己的学业,简直可以说是十分愚蠢的事情。

妈妈曾经拥抱着君惠让她不要再去想舞衣的事情了。嘉浦舞衣有一个很特殊的家庭她的妈妈总是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而她的爸爸则是一个年轻的小白脸。据她本人所说,舞衣的继父是个会拜倒在他脚底的无能的男人。

君惠的妈妈觉得那种家庭养育出来的女孩子绝对是品行不端正的女孩,所以希望自己的女儿和对方少来往。

舞衣离家出走后几天她突然寄了信件回来说自己要去“独立”了,不用再担心自己了。这样的信件断断续续地来了三个多月从春天直接寄到了夏天。

可是君惠的心中仍然存有一个疑惑那就是那封信真的是舞衣寄回来的吗?她清楚地知道舞衣绝不会在信封上使用那些可爱的小猫小狗的贴纸,可是所有的大人都跟她说这就是舞衣的姓。

大家都觉得,比起呆在学校里麻烦老师同学、在家里麻烦爸爸妈妈还不如在外面独立带来的好处多。

君惠不止一次地暗自想着,舞衣的妈妈真的是舞衣的妈妈吗?

她本来不想再理会这件事情的,可是梦中的尖叫声依然断断续续的。她觉得那就是舞衣,她那“离家出走”的同学,嘉浦舞衣的尖叫声。

然而,没有一个人相信她的话语,她也只好将一切藏在心里。

今天,她打算去上补习班。但是到了地点,补习班的老师却说他今天有事来不了了,将补习的日子改到了下个星期。

君惠只好背着沉重的书包往回走。在车站等公交车的时候,从巴士上走下来一个长相很显眼的男孩子。对方的头发是十分纯洁的白色,但是白发之中却贴着一抹黑发。对方年纪同君惠差不多,应该也是国中生。

君惠不曾见过对方,他应该不是附近的住户。没有背书包,只是背着一个小小的挎包。

那个男孩子从巴士上下来的时候,芦原君惠看见了对方眼睛里灰蒙蒙的黄色与紫色的光芒。因为对方的长相十分的显眼,所以君惠一下子就记住了他。

白发少年果然不是这边的人,他从巴士上下来之后,在车站边上看着站牌,似乎是在寻找地域。

君惠平时就是一个乐于助人的人,虽然她经常表现得很胆小,但是只要是帮助他人的话,她都很乐意去做。

但是令君惠没有想到的是,白发少年此行来的目的,正是为了已经离家出走三个多月的嘉浦舞衣。

“离家出走?为什么!”松岐等无法理解在车站遇见的这个女孩子所说的话。他根据地图坐着巴士和的士不远万里偷偷跑到练马区,只是为了见之前家里先来的那个姐姐一面。

他来到松岐家的时候,那个姐姐刚刚被送走。松岐智守留下了电话,然后就把人给送走了。

等偷偷摸摸地查到了那个姐姐如今在哪里,但是一直没有真正地见过对方。

等他,在知晓妈妈一直担忧着舞衣、为了舞衣不止一次流泪的时候,就暗自下了要去见一面舞衣的决心。从对方那里带一封信、一张照片,又或者是一句口信。只要带回对方“如今很幸福”的消息就可以了。

他在练马区的车站下车了,试图从车站地图上找到舞衣家的地址。他不是很清楚,在想着要不要用手机导航一下。

一同站在车站的一个女孩子十分友好地来问他需要帮助么。等他本来就是个外来人,所以他想,本地人也许能够帮助他更早的找到那个女孩子家的住址。可是她却从眼前的女孩口中得到了这样的答案。

嘉浦舞衣三个月之前就已经离家出走了。

“去哪里了呢?”等急忙问道。可是他刚刚问出口,就觉得自己傻的简直无可救药。离家出走之所以被称为离家出走,就是不知道对方在哪里呀。

果然,芦原君惠摇了摇脑袋。她的手指紧紧地搅着衣摆,看起来想说些什么,但是又不敢说出口。

等的直觉告诉他,芦原君惠有什么想要告诉他的话。

“如果有更多关于她的消息,请跟我讲吧。”

君惠看着眼前这个面色寡淡的男孩子,忍不住问道:“我可以问一下,你和舞衣是什么关系吗?”外来人一来就问舞衣的事情,无论是谁都会感到疑惑的。

“嗯我是,舞衣的表弟。因为好久都没有联系过了,我妈妈很担心她,所以让我过来看一下。”

这是半句假话,半句真话。

真假参半。

他什么时候才能够说出完整的真话呢?

也许在心里,等无比期待着这样一天的到来。

“这样啊”芦原君惠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嘉浦家的情况她也不是怎么清楚,所以当眼前的少年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她也差不多相信了。

而且他是担心舞衣的人啊,看起来也没有什么坏心思。

于是君惠将前几个月之前发生的事情全盘托出,她甚至还讲述了那天夜里她所做的噩梦。

“虽然妈妈说我是太担心舞衣了,可是我觉得是舞衣在尖叫是她在哭。”在说出这番话之后,君惠本以为自己会得到眼前这名少年的嘲笑,因为她所说的话实在是毫无边际,简直是只有爱幻想的女孩才会讲出来的故事一样的情节。

令她既欣慰又欣喜的事情是,等并没有露出什么质疑的表情,相反他还很庄重的对君惠点了点头,认可了她的想法。

在等看来,世界上并不缺乏灵感很强的人,妈妈也是这样的存在。通常这样的人能够从梦或者其他的一些事件中联系到他人,从而作出判断。

也许君惠真的是灵感者,她真的“梦见了”舞衣。

等之所以做出这样的判断,是因为他感受到君惠的身上萦绕着一股不可诉说的神秘的气流。身为异能者的他,作为实现一切愿望的“书”的道标,他的感觉有时候非常灵敏。

君惠十分害羞地低下了头。

等看了看四周那陌生的风景。

“虽然很不好意思,但是你能带我去舞衣的家里看看吗?”

此时的君惠,已经有些忘记了等之前对于身份的说辞。

她十分感谢等。

因为等是这几个月以来第一个相信她的人,其他所有人都当她是精神衰弱,就连芦原君惠自己也要这么认为了。

君惠为等带路。

松风开车相当稳健,但是他的表情却异常的僵硬。我想,他可能还在因为当时的事情而尴尬。

几个月前的那一天,我们闹得非常的不愉快,我当时甚至生出了想拿手边的东西砸对方的想法。

但是我忍住了。

本来,他就没有什么错误。

只是在当时的情状里,他是点燃我愤怒的那点火罢了。我没有说话,因为对方一副紧张兮兮的模样,我很怕我说了些什么之后对方开车反而开不稳了。如果因为我的话而造成什么交通事故的话,那责任肯定在我身上。

悟和那由多在我身边分别隔着坐,我感觉自己身边暖烘烘的。但是当我握住悟的手的时候,对方的手心却依然凉凉的。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这件事情呢?我实在是太不称职了。

之前,迫于生活的压力,我忘记了很多重要的事情。对了,那由多的马克杯之前我放盘子的时候不小心打破了,当时想着要去商店里买一个一模一样的来着,怎么连这件事情都忘记了呢?

我再一次感慨起自己的记性差到惊人,我还想着自己才二十七岁,开年二十八岁,还很年轻,怎么记性就差成这个模样了呢。

那由多看起来有些不舒服,系着腰带的和服对于她来说实在是有些太拘束了。她一会儿把脚从鞋子里伸出来,一会儿又去扒拉领口。

“忍一下好吗?庆祝完我就带你去换掉。”如果真的有那么不舒服的话,我也不会强迫那由多穿的。虽然衣服很漂亮,可是如果她感觉不舒服的话,一切就没有意义了。我是希望她美丽且高兴地去参加阿实的生日宴的。

那由多哼哼了两声,这个行为的意思代表的是“没事”。

不知不觉,那由多也变成有时候很可靠的孩子了。对此,我的感动之情则是多于欣慰。

车辆开上一条没有人烟的大道是提前清场了吗,松风似乎是找到了说话的机会。他用较为真诚的语气夸耀着孩子们今天穿得真漂亮,我很想谢谢他说的这番话的,可是对方的口中却下意识地发出了一声哀叹。他这幅样子,我反而就没有办法接话下去了。

问了下时间大概还有二十来分钟,我就顺便问起阿实的事情。阿实的父母,这样之类的问题。

松风用“少爷”去称呼阿实。

“实少爷是和真先生和秋乃夫人的孩子。”他似乎对于家中的某些小道消息很有研究,双眼在车内来回巡视了一番之后,松风压低了声音道:“其实大家都觉得实少爷的出生很奇怪。”

“为什么要这么讲?”松风的表情实在是太怪异了,他欲言又止的模样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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