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惨离开了新雪谷庄。直到走出这个小区他依然心有余悸。
鬼舞辻无惨在一百多年前的大正年代就已经被人杀死,他的灵魂被地狱融浸在灼热的火海之中。但是有一天,有人梦见了他梦见了惨死的“鬼舞辻无惨”。
无惨曾听人说过,有些人是灵感相当的强,能够看到许多其他人看不到的内容。比如说怨灵比如说灵魂。也有人能够与一些不想干的人产生联系,感知到对方的问题。
他被某个人所梦见趁此机会,追寻地狱的蜘蛛之丝短暂地来到了人间。
无惨出现在一张床的边上,看见床榻上躺着一个陌生的人。可是隐约之间他觉得对方身上有一股熟悉的感觉。
脸,没有见过。但是气息却很熟悉。他漫长的记忆之中出现了几个泛着光的点将那些光点从记忆中拔出的时候无惨终于意识到眼前的这个女人究竟是谁。
美由子美智子还是说,美知子。
他已经回想不起曾经出现在他身边过的那个女人的名字当时,地方很快就要死了。对于虚弱的死者无惨通常有两种想法。一种是置之不理的冷漠另外一种便是仁慈的、给对方再一个“重活”的机会。
你想要活下去吗?无惨曾经对无数人说过这样的话。为了找寻能够让自己不再畏惧太阳的青色彼岸花,这只不可见太阳的鬼增加着自己的同伴。
对于脆弱的、无法动弹的人他一边唾弃着一边又在等待他人的挣扎。
他看见那个肚子上被开了一个大洞、其中爬出一棵诡异的树木的女人口中流淌着鲜血对方的鼻子、耳朵、眼睛里也一并往外流血。那棵诡谲生长的树吸收着她的血,似乎不达到将其完全抽干的目的誓不罢休。
你想要活下去吗?
高高在上凝视着对方的无惨,在判断对方还能够说出一两句话后这样问道。
那个被树贯穿了的女人浑身上下都被血所淹没,想必再过半个时辰左右的时间,对方的生命气息就会彻底从这里消失了。
那个女人果然说了“想”。含糊不清的话语,因为她嘴巴里也满是粘稠的血浆。
无惨决定给她一个机会。他用指甲割破手指,指尖流下的一滴鲜血落入女人的口腔之中。并不是所有的人类都是能够变成鬼的,有些喝了鬼血,则会当场暴毙而亡。
很幸运的是,这个女人很幸运。
她成功地活过来了。
越是强大的鬼转变所需要的时间则越长,而这个女人只花了一刻钟的时间。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讲,她都是无比脆弱的人类,无比虚弱的鬼。
当那双眼睛转化为鬼的红瞳之后,那些血也就不再流淌了。受伤的地方全数在缓慢地自主修补,可是贯穿她躯体的那棵鬼怪似的树依然直挺挺地树立在那里。
无惨顺手想将那棵树拔出来,可是那树就好像长在对方的身体里一般。从未见过这种稀奇场面的无惨甚至停下来观察了,那棵树随即扭曲,转为了紧贴在对方皮肤上的树叶。
那个女人逐渐能够行动了。
“你的名字?”无惨施舍地问道。
刚刚转化为鬼的女人,似乎是大脑受到了什么打击。她掰着手指也不知道这个动作有什么意义,晕晕乎乎地说了自己的名字。
无惨已经忘记她叫什么了。
也许是美由子,美智子,又或者说是美知子。
对方还喃喃着“要回家”这样的话,差不多吧,还夹杂着一些“孩子”和一些名字的词。
人类的想法总是这么无聊。他们似乎不为着某人就活不下去了一样。家人,朋友亲情,爱情这些明明都是毫无意义的内容。
无惨制造自己的同类只是为了寻找青色彼岸花,于是他就吩咐给这个女人相同的命令。可是她比其他鬼还要笨,很有可能是失血过多伤到了脑子。也许本来就不聪明也有可能。
所有的鬼都找不到青色彼岸花,她自然也一样。
也许是因为对方是个笨蛋的缘故吧,光是看着对方无惨就能够觉察到自己既聪明又强大。他本来想着,哪一天这个女人触犯他的时候再将其杀害,可是他的终末之日却比这更早一天的到来。
鬼杀队将他逼入了绝境,仅凭那些人类的力量,以及继国缘一留下来的呼吸法。他在初升的日光里痛苦地尖叫着,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他的人生怎么可能就此而结束!他那尊贵的生命,不能这么轻易地就消失。
身为鬼王的他怒吼着,他呼喊来附近所有的鬼来遮挡太阳。
那个女人就在附近,她的身体受到鬼王的操控,不由自主地向他奔来。为了保护自己的核心,无惨将身体巨大化,从而减缓了阳光对自己的伤害。他等待着一个障碍来为他遮挡阳光,等待着他逃出生天、再续自己的生命,等待着复仇的那一日到来。
可是那个女人却像失去了力量般跌倒在地,她停驻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无惨在日光下灰飞烟灭。
无惨死去的话,由他诞生的鬼皆会死去。可是那个时候,他听见高天之中传来了一个女人,或者少女的声音,那股声音穿透了天空,直入大地。
那是
“妈妈”。
屈居于对方躯干上的树一瞬间盘旋生长了起来,古树抽取她的血液,然后膨胀成房屋一般大的存在。它遮天蔽日,世界已然变成了无比昏暗的一种状态。不,并不是这样子的而是无惨已经被阳光照射到毁灭了。
在生命的最后一秒钟,他的愤怒如同火焰般自度生长。
再见了。
可是无惨却又重新活了过来。无惨是伤害了无数人、杀害了无数人间接或是直接的恶鬼。人们的恐惧与怨恨之中诞生出了诅咒,他以诅咒的身份重新诞生在这个世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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