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自己就像是做了一个深黑色的梦,梦里没有任何画面,只有让我害怕和恐惧的野兽一般的吼叫。我甚至觉得下一秒自己就会被从黑暗中蹦出来的野兽撕碎,可是四面八方都是完全一致的“风景”,我甚至连往某一个方向逃跑都做不到。
那种吼声离我越来越近,我甚至隐约听见了一些踢踢踏踏的、由皮鞋制造而成的脚步声。沉闷的声音敲打着我的胸腔,哪怕下一秒有谁来……
“妈妈。”
我被这声呼唤带回了人间。
睁开眼睛的时候,我看见了雪白的墙壁。有些拥堵的鼻腔里冲进了刺鼻的消毒水的气味。我咳嗽了一声,可是消毒水的味道却直接从鼻腔涌进了口腔之中。浑浊的咳嗽声回旋在我的口腔里。好在这时,喊我妈妈的那个人递了一杯水给我。
“谢谢……”我喉咙里压出的声音就连我自己也听不见。在喝了两口水之后,我才感觉自己喉咙里那种磨人的痒意以及藏在牙齿尖的酸涩感被水慢慢地冲掉了。
是等。
等搬了枕头让我靠在枕头上坐起来,我刚刚坐起没多久,门口就传来了敲门声。
“你好。”一位女警的侧脸出现在门口,“我是警察,能进来问你一些事情吗?”
我的回答当然是“好”。
我怎么都不会忘记之前发生的事情的,即便是现在想起来,我也心有余悸。只是,松岐智守被警察抓起来了吗?否则的话我又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女警走进来,并合上了房门。
我想让等出去来着,但是等却说:“我要留在这里。”
也许,比起一早就昏迷了的我,等知道的事情会更多。
女警扎着马尾辫,看起来十分干练的模样。
“敝姓铃木。”这位铃木警官手里拿着本子和笔,等会和我说的内容应该都会大致地记录下去。
她问了一些我和松岐智守发生的矛盾,问了对方做出了怎样的行为。我本以为她会问更多,但是铃木警官却合上了本子。
“多谢配合。”
“那个……”我有些惶惶不安,我认为她应该问更多的。于是,我这细弱的出声让这位女警停下将要离开的动作。
“松岐……那个,他的话,会怎么样吗?”我无法称其为我的丈夫,一个称呼在嘴里转了好几次之后只说出了一个“他”来。
“他现在在停尸房里,等家属签字后就要送去火化了。”
“诶?”我不由得惊讶出声。
“什么意思……是说,他死了吗?”
女警可能是觉得我很害怕吧,所以用富有力量的声音安慰我道:“已经不用再害怕了,那个人渣已经死掉了。”
“拐卖、杀人,如果不是因为他之前藏得很好,否则早就应该去坐牢了。只不过啊……我们还没弄清他是怎么死掉的。”
“我记不起来……”我的脑子里只剩下他掐住我的脖子时的样子了,想来想去都得不出任何一个答案来,只是抱歉地低头看着自己缠纠在一起的双手。
“没关系的,你不会有事的。”
“强者”对“弱者”有天生的同情心。
女警就这样离开了。
“妈妈,我出去一下。”说完,等也出去了。
我坐在病床上,心情可以说是十分的惶恐。那个男人死了?他是怎么死的?意外还是人为?……我家的孩子做不到这一点啊。
我觉得也许等能够为我解答这个疑问,所以我便不时向门口那个方向望望,希望能够得到我希望的那个答案。所以门开启的时候我就想问等那回事,可是进来的却不是等,而是四头身的小男孩。
五条穿着的好像是之前那件白色的连帽衫,手里还捧了一束花。我还在想为什么他一个人晚上(外面的天都黑了)还能到远离家的医院这边来,黑宫裕梦则出现在他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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