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没和你一起住吗?”苏浔记得第一次见到他,似乎在楼下喊他的就是他母亲吧。
南停垂下眼睛,这话好似勾起了他什么难以启齿的回忆一般,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一瞬,才又抬眼看着她,嘴角轻提,淡淡道:“她...已经有自己的新家了。”
她已经有自己的新家了。
她巴不得和过去那些总是被人戳着脊梁骨的一切告别,又怎么会和他一起住呢。
苏浔不是傻子,她立马明白了这个“新家”的含义,也霎时间懂得了为什么她家郑老师让她多叫南停上来坐坐。她本还以为是因为郑老师喜欢好学生的缘故,想找个人来顺便敲打敲打她好好学习,现在想来,郑老师毕竟是班主任,必定是早就知道这些情况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安慰南停,只能愣愣的站在原地揪着自己的袖口,张口想说两句别的,又怕多问了点什么惹的南停伤心,心里莫名有些难过。
憋了半天只一句:“那...洗手间怎么走?”
那人给她指了指方向,一句话也没说,便去房里换衣服了。
苏浔看着他转身的背影,忽然觉得这个总是笑脸迎人的俊秀少年,像是与这个世界落单的旅人一般,每走一步都带着几分与周围格格不入的遥远与孤寂。
洗手间门没关,苏浔借着客厅的光线打开灯。
“喵——”
台盆底下有一团灰绒绒的阴影蜷缩着,她快速冲了冲手,闻声蹲下,蹑手蹑脚的伸手将它抱了起来。
这猫缩在她怀里歪着头睁着眼睛望着她,摸起来瘦的可怜,背脊上骨骼清晰突出,毛发也层次不齐,光是抱着就怪让人心疼的。
这猫有些微微颤抖,也不知道是冷的还是害怕,她便又抱的更紧了些。
她家郑老师从来不让她摸路边的猫猫狗狗,想这么抱着就更不可能了。苏浔有些新奇,又有些不知所措,她不知道怎么哄它,只能顺着它的毛摩挲着,抱着它轻轻的晃啊晃。
“喵呜”的叫了声,小猫转头把脑袋深深埋进了苏浔怀里,留一根尾巴在她袖子外边荡阿荡。
“这小家伙怎么跑这儿来了,”南停边穿外套边朝她走来,“房间里开着暖气不呆,偏往冷的角落里钻。”
“你还养猫啊。”苏浔道。
“前些天在门口捡的,看着怪可怜的,我就把它带回来了。”南停往门边一靠。
苏浔蹲的有些累了,干脆直接坐在了地上,把一脑门往她怀里扎的小猫轻轻放在了自己腿上:“它有名字吗,也太瘦了,有没有什么吃的给它?”
这一人一猫的画面显得格外的和谐,南停也没听清她问的什么,自顾自道:“捡到那天就带着它去看医生了,就是营养不良,倒没什么大碍,”他又换了个姿势靠着,“你给它取个名?”
“...”
苏浔登时眼睛亮了几分,但她哪里会取名,除了能叫小黑小灰小白,她没半点取名的墨水,心里又是实打实喜欢这只小崽子,便思索道:“那等我想到了再给它取吧。”
她抱着猫准备起身,南停接过这只小不点,顺手拉了她一把。
重新把猫放回房间里,俩人才总算出了门。
“还好这猫还小,不会跑太远,你下次出门一定要记得锁门,它要是跑出去了怎么办?”苏浔道。
南停本来想着就倒个垃圾,也懒得拿钥匙,再说出门时把房间门和大门都掩上了,心里想着这小家伙应该也没力气扒门,也就没在意了。
听苏浔这埋怨的语气,他心里也隐隐有几分过意不去:“是我大意了,下回一定锁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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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城最繁华的槐宁街口横着一条大江,就叫做慈江。江的另一头高楼林立,荧幕光彩渲染,各色霓虹灯衬映着江面通天的亮堂,街道商铺挂满了红灯,掩映着夜空也散着满天的红光,喜气洋洋一片。
过两天就除夕了。
二人边聊着天边逛去了慈江边,推着三轮车的摊贩吆喝着跳楼大甩卖、买一送一,小孩儿们手上系着五颜六色的气球满街的跑,实在热闹极了。
各种奇形怪状的小商品看的苏浔应接不暇,摸摸这个捏捏那个,一会觉得这个新鲜,一会儿又觉得那个更好,活像个没见过世面的。
这也怪不得苏浔,她初中读的是慈城的实验中学,毕竟是义务教育的学校,班上什么五花八门的刺头都有,加上女孩子的叛逆期来的早,郑老师生怕她跟着班里乱七八糟的学生鬼混,几乎就是对她寸步不离,要不是有个成绩顶尖的倪裳在班里给她兜着,郑老师怕是还会每天亲自接送她上下学了。
家里有个管的这么严的在,即使放假能出去玩,她也实在受不了隔几分钟一个电话还是视频的轰炸了,干脆就哪儿也不去,省着心烦。
一来二去,养成了个懒病。
要不是高中考上了二外,又和倪裳这位稳坐年级第一的好学生再次分到了个还算不错的班,郑老师哪能这么轻易就放心了呢。
苏浔东看看西挑挑的,给倪裳的礼物还没挑出来,自己倒是揣了一兜的新鲜玩意儿。
南停也跟着她四处瞎逛,看她一脸被周围热闹感染的开心样,笑意更深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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