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着急,我的孩子。”一身白衣的阿启泰悠然转身,他的面容似有一层薄雾笼罩,让他整个人都有了一种朦胧的疏远。他和蔼而坚定地打断了艾萨拉的话:“你要说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他微笑了一下,“很高兴见到你,亚里士多德。你的任务还顺利吗?”
“是的,先生。”亚里士多德拘谨地说道,“我去了叙拉古,但事情并不是太顺利。我想,我需要向欧多克索导师报告一下在西西里发生的事情。”
“哦?恩多克索啊,很不巧,我们有一些事情需要他去处理。”阿启泰继续微笑着说道,“一时的困难算不上什么,也许,我们很快就会看到答案,不是吗?”
“老师。”艾萨拉抢在亚里士多德之前插话道,“就在刚才,我进入了白塔的底层。”
“嗯,我相信你可以找到那里的原理,看来你并没有令我失望。”阿启泰看着艾萨拉,露出满意的神情,“你在那里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了……一把斧子。”艾萨拉思忖着说道,“我想,不,我相信,它就是您让我寻找的东西。”
“那只是一个象征,我的孩子。”阿启泰循循善诱地说道,“重要的不是物品本身,而是其中包含的智慧。”
“还有……入侵者。”艾萨拉接着说,“如果我们的判断没有错,我们见到的是菲阿刻斯的灵魂。”
“我们不能看到灵魂,而只能用努斯去知道它。”阿启泰看了亚里士多德一眼,“柏拉图也曾经这样说过,对吗?”
“是的,可知的世界与可见的世界是不同的。”亚里士多德只好点头,“我们猜测,菲阿刻斯的灵魂与酒馆老板‘疯子’皮洛士的身体结合在一起……”
“这个猜测很有趣。”阿启泰再次以不容置疑的语气打断了他,“我会处理这些事情的,我希望你们都没有受到伤害。”
“老师,可是有好几名声闻家都死了!”艾萨拉突然大声说道,“在酒馆里,他们突然受到了袭击,我们该怎么办?”
“好好安慰一下他们吧。”阿启泰双手按在了胸前,“愿他们行在右边,得到珀耳塞福涅的眷顾。”
“可是……”艾萨拉还是不满意这个回答,但亚里士多德拉住了她。他朝着阿启泰说道:“现在学园的斯彪西波还在城外,他的伤势很严重,现在需要治疗。”
“柏拉图的外甥么?”阿启泰略微停顿了一下,“必要时请把他接到这里来,我可以亲手治疗他。”
“感谢您的慷慨。”亚里士多德低头,在胸前画了一个倒着的五芒星。阿启泰似乎对他的这一举动很满意,点头说道:“好了,孩子们,请离开吧,我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
尽管艾萨拉十分不甘,但还是顺从地离开了。当他们回到书库时,艾萨拉气恼地问亚里士多德道:“你为什么一直阻拦我,不让我说话?”
“你难道看不出,阿启泰根本不想回答你的问题吗?或许,这些问题本来就不应该被提出。”亚里士多德靠在了桌子上,“我认为,他比我们知道更多的事情,所以根本不希望把我们牵扯进来。”
“可是这涉及到塔兰顿的安全啊!”艾萨拉怨气陡生,“那么多市民,还有那些学派成员都看到了!我们应该怎么向大家解释呢?”
“与此相比,你现在理解阿启泰的那句话了么?”亚里士多德说道,“地下的物品只是一个象征,真正重要的是它其中包含的智慧。”
“老师只是在安慰我罢了。”艾萨拉垂头道,“他不愿意为我眼睁睁地看到这件物品遗失而自责。”
“我倒是从中琢磨出一些其他的意思。”亚里士多德摇摇头,“因为很多东西都可以作为象征,但其中包含着智慧的可不多见。”
“你指的是什么?”艾萨拉茫然不解,“我以为这里说的智慧是一种隐喻。”
“我有一点很好奇。”亚里士多德转而问道,“在你使用那柄大斧子时,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特别?”艾萨拉认真地想了想,“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是有一点很奇怪,我可以毫不费力地举起它,看见它完全不像它表面看起来那么重。”
“这样啊。”亚里士多德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对了,我们是不是应该去看看酒馆里的人怎么样了?”
“对啊,老皮洛士不见了,那座酒馆会怎么样呢?”艾萨拉郁郁地说,“要向市民们怎么解释呢?”
两个人一边对话,一边走下了白塔,来到大厅时,亚里士多德发现正中央通往底层的洞口已经再度关上。不仅如此,在开口的周围多了一道屏障,阻止其他人靠近。
“你们回来了。”拉米斯科皱着眉头向二人走来,“老师有什么指示?”
“没有。”艾萨拉摇摇头,“老师说,这里的事情他都已经知道了。”
“然后呢?”拉米斯科接着问道。
“按照惯例,抚恤死者,治疗伤者,修补被破坏的城内建筑。”艾萨拉漫不经心地说,“对声闻家他们……算了,我想他们现在已经没有闲暇找我们的麻烦了。”
“艾萨拉,你需要知道一件事。”拉米斯科忧心忡忡地说道,“关于受害者,酒馆的老板老皮洛士算不算是被抚恤的对象?”
“他当然算,但他没有亲人,不是吗?”艾萨拉疑问道,“你怎么会突然问这个?”
“我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应该由你自己判断。”拉米斯科的脸上露出了难以言喻的紧张,“我们发现了老皮洛士,他还活着,而且现在就在自己的酒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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