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怜本想瞪陈墨一眼的。

没想对方探头进来看了一眼,正好和床上的楚怜对上视线。

农妇朴实地冲她打招呼,楚怜没做好表情管理,那一刻也不知道能回个什么,勉强笑了一笑。

“你媳妇儿真好看,水灵灵的一个女娃子,你俩都是。”

陈墨害了声,靠那儿圆滑地跟人聊了起来:“我们这再漂亮的,哪有您好看呢,那年轻时候没少把咱叔迷着吧?”

“你这话说的,哪能呢,对了,你们来这旅游几天啊?准备玩到什么时候走?”

“哦,大概明天就走吧。”

“这么快啊。”

“是啊,要准备回去了,我媳妇儿不舒服,回去休息。”

“嗯,那也行,那欢迎下次再来这边玩啊。”

陈墨说着是,看着农妇下楼出去。

外面是个小集市,即使不往外看也听得见街上人们操着一口方言的说话声。

直到现在楚怜才看清这间屋子的全貌,这是个很破旧的房子,准确来说,是个木房子,二层的,房间外是木头搭的阳台,房间的门开着,有个楼梯往下,隐约有居民说笑声传来,大概是隔壁屋子的人。

陈墨关上门,说:“暂时借的住处,明天就要还,位置挺偏也不大方便,只不过一天五十,这么便宜还是将就着。”

说着,他把手里的衣服扔到楚怜的被子上。

内衣裤,都是贴身的。

被他手捏过的,楚怜哪还要,并不理会他。

“不要?那你准备穿什么。”

“陈墨。”她忽然叫他名字。

“哎。”他应得很快。

“你是一直都这么皮实么,在哪都能装这么像,跟谁都能扯两句。”

她看着陈墨刚跟人聊得好像很熟的样子,真想不明白他怎么能跟刚见没两面的人打这么熟络。

“什么叫皮实啊,皮实是能挨打,我这叫聪明。”陈墨道:“这楚小姐就有所不知了,你出来混,多少还是要圆滑世故点,会周旋,最好是要在哪都吃得开,能打得过别人,也能把人哄开心,这样才能越走越远,到别人企及不了的高度。”

“你就是这样爬上来的么?”

陈墨笑了下:“不啊,我是踩着人上来的。”

正午,日上三竿,天闷热。

楚怜缓过了劲,又吃了饭才算完全恢复,紧接着清理了一下手机上的消息,一天半没在,各大联络软件都炸了,消息上百条,无疑是出了谭良翰那事,裴厌那边也接到了消息,估计这会儿在接受审讯。

倒卖烟草,在我国可是犯法的,更何况还是一大批。

那些人也真是敢。

下边有叫卖声,楚怜走到阳台边往下看,陈墨在街边买东西,跟人聊天。

他在这里待得很熟络,如鱼得水,跟谁都能聊两句。

那张脸漂亮、易蒙混人,谁都愿意相信他,这儿的都是些社会底层居民,地方破旧他也不嫌弃,她是坐都不想坐。

人模狗样。

你能想象一个重度抑郁的人居然会这么自来熟厚脸皮?

她可不信。

下午时分,晚霞渐起,天边是如被火染花了的火烧云,一大片渲染,照得街道如在复古滤镜下,有不同风景。

老式房屋木楼梯时而有人上下,嘎吱嘎吱地响。

屋内是淅淅沥沥的水声。

楚怜在浴室洗澡。

水雾朦胧旧玻璃。

纤瘦身影一头湿发,合身的黑色内衣,手指触及到放置的男式大件衬衫时动作有停顿,似在思量。

末了,还是拿下来穿了上。

除了稍微大了些许,他们男人的衣服穿起来还是挺舒适,特殊情况,这里别的居民她也不信任,将就这两天。

衬衫是黑的,很大,罩身上基本能当裙子。

宽大衣摆下,那两条长腿又细又白,还不是骨感的那种瘦,楚怜瘦得很均匀,大腿上有点肉,看着还有些欲感。

出去后,楚怜抬了条腿搁在床边涂乳液,动作细致又缓慢。

外头传来说话声。

门也是这时候开的。

老电影里的那种胶片画面。

陈墨在跟隔壁的人打招呼,本是笑着的,进来瞧见的就是这么一幕。

黄昏,老房间,光影斑驳。

她抬着一条腿,纤长的腿,占比例很长,好像就穿了条长衬衫,衣角垂下,恰好遮住该遮的,又好像没遮。

那抹身影像蛇,像勾人的画,又像最让人神魂颠倒的香氛,总之没有言语能形容这个场景。

面上的笑有一瞬凝滞。

然后,他的唇角慢动作般地放了下来。

她穿着的,是他的黑衬。

陈墨花了很久才出来,问:“你这是搞什么。”

涂完了一边腿,楚怜放了下来,知道他进来也不慌,站直身,瞧见陈墨在盯着自己看。

那眼神,她见过许多次,男人才会有的眼神。

“搞什么?”她侧低着头,手指漫不经心抠弄盒子里的乳液,抹平,抹匀。

末了,抬眼:“搞你啊。”

“……”

“……”

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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