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你也是的,怎地会把孩子的牙给撞掉了。”
梁二爷伤到梁欢,也有些后悔,忙道:“母亲,回头我叫大夫来瞧瞧。”
张氏听他声音就生气:“大夫会镶牙不成?欢儿方才鼻子流了那么多血,怎地不见你喊大夫,就知道跟我吵。”
梁二爷脸上挂不住,刚才半天都没说梁欢鼻子被他撞破了,张氏这说了做什么?
梁老太太嗓子顿时高了,指着梁二爷道:“我真是没法子说,有你这样做爹的吗?”
自己的儿子最清楚了,梁二爷宠爱黄姨娘,张氏就因为黄姨娘的事不服气,才会跟梁二爷吵闹,女人的这点心思,老太太是过来人,又如何不懂呢?只是自己的儿子,睁只眼闭只眼算了,但这会伤到了梁欢,老太太就很不高兴了。
一直半瞌着眼喝茶的梁老太爷咳了声,屋里顿时静下来。
梁老太爷十四岁就随军远征,曾在大同府以三万王师击退辽国八万大军,是极有能力威信的一个人,年轻时候打仗受过伤,近些年身子并不好,大都时候都在松然轩静养身体,养养花,养养鱼,家中的事物不大伸手。
家中的孩子都怕梁老太爷,他这一生杀了无数的辽国人,虽现已年迈,但常年征战沙场的魄力威严,还是叫梁二爷心底发憷,张氏在公爹面前也是不敢多言的。
梁老太爷不怒自威扫了圈屋内,两道浓眉微微皱起:“二郎,近来在朝中如何?泉州水贼作祟,陛下是如何指派的?”
梁老太爷不问梁二爷屋里的事,反倒问起朝上的公事来,梁二爷擦了把汗,起身道:“父亲,陛下准备拟石磊,楚光阳前往泉州,迎击水贼。”
“眼下正是盛夏,可乘大船赴海迎击水贼,陛下可曾说泉州如何部署?”
朝中的事,梁二爷还是知道的,正色道:“两位将军三日就动身前往泉州,十日后就可到,务必在隆冬前将水贼一网打尽。”
梁老太爷捋着花白的胡须:“甚好。”搁下茶盏,起身道,“我累了,你们陪着母亲再坐会。”
自始至终,梁老太爷对梁二爷屋里的事,没有说出任何的言辞来,只问他朝上的事,其中意思么,国家大事才是梁二爷该关心的,而不是流连在女人的屋里,弄的后宅不宁,吵闹不休。
梁二爷不傻,脸上燥燥的,他爹的意思,这件事不管是谁不对,张氏也好,黄姨娘也好,都是他不对,是他没将后宅治理好,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哪还能坐的住?梁二爷起身道:“母亲乏了吧,我们这就回去了,母亲早点安寝。”
张氏跟着欠身告退,二房的人都步出了松然轩,梁老太太目送他们出去,不由叹了口气,朱嬷嬷安抚道:“夫妻哪有不吵闹的,老太太不用担心。”
梁老太太搭着朱嬷嬷的手往里屋走:“虽说是夫妻吵架床头吵床尾合,可总这样的吵闹下去不行,就像一张本就松乏的凳子,日日的摇晃,总有一天会散架。”
朱嬷嬷也叹了声:“儿孙自有儿孙福,老太太仔细脚下。”
闹了这么一大通,外面都要黑了,下午下了雨,天气倒是没前几日热风凉丝丝的吹在身上很舒服,仰头看丝绒般的夜空,星子散落无数,静谧安宁。
梁欢叹了口气,梁晨走到她身边小声道:“我们去劝劝母亲。”
姐妹二人跟上张氏,到了张氏身边,张氏帕子掖了掖眼角,梁欢这才发现她娘从出了松然轩就在哭,只是碍着颜面不敢哭出声来,偷偷的流泪不敢让人瞧见。’
见了母亲哭了,梁欢眼底发酸也要跟着哭,一抬头苗氏带着胡妈妈站在二门那,老远就道:“我就说没什么事,三弟媳妇非要我来看看,生怕你们夫妻俩半路又吵起来。”
苗氏自己要来看她笑话,还扯上吴氏!吴氏可不敢这样。
张氏侧了身,不叫苗氏看到脸上的泪痕,故作轻松的道:“陪着婆母说了会话,老太爷乏了,我们就出来了。”
苗氏听出她说话带着鼻音,顿时想看看张氏脸上什么样,一面道是吗,,朝张氏跟前走来要往她脸上瞧。
张氏性子骄傲,断不能让苗氏看到脸上的泪痕,正想折身快步离开,梁晨惊叫一声:“伯母!你脚下有条蛇!啊,进草丛了!”
苗氏吓的直往后缩,紧紧看着地上:“在哪?在哪?胡妈妈,你去看看,蛇在哪?”
梁欢也指着凤仙花丛:“游到那去了,是下雨了,蛇都出来了吗?娘啊,我害怕,快回去吧。”
张氏也不知道真假,被梁晨那一声唬了一跳,忙拉着自己三个孩子就往飞叶轩,走的飞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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