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总,那边爆料的人还没有查到。”助理将报纸递到男人眼前,“但是舆论已经压不住了。”

报纸上,徐氏旗下工程烂尾的新闻几乎占了整个版面。

传统纸媒的消息传播速度不算快,但是影响力却极大。

徐兰庭派人压下了热搜,但是徐家的股票已经开始动摇。

几个股东也在背地里开始玩儿小动作。

徐兰庭沉默着,指尖缓缓翻阅着报纸。助理见状,开口:“我现在就去查爆料的人!”

“不必。”徐兰庭丢开报纸,他一眼就看出是谁在幕后玩阴招,“注意舆论走势,公关那边今天十点之前出一份解决方案。”

“是。”助理带着一行人离开。

徐兰庭手边的电话响起,过了很久,他才缓缓接起。

“徐先生,您前几天安排我们预备的生日晚会,我们已经准备妥当。酒店广场上的庆生烟花晚会和烛光晚餐——”

徐兰庭冷淡地打断了酒店经理的话,“全部取消。”

电话那头的人愣了愣,而后小心翼翼地问:“是,全部都取消么。”

徐兰庭望着窗外成群而过的飞鸟,缓缓说:“全部,取消。”

他好像终于想起来陈竹的事儿,又将助理叫了进来。

徐兰庭甚至没有多余的时间单独处理陈竹的事儿,他一面处理工作,一面问:“陈竹的事儿,你简单说说。”

“姜健仁那边暂时还没有什么动作,当然,我们这边不会让他有曝光的渠道。”助理顿了顿,又说,“但是,陈竹的老师和家人那边,我们确实不能保证他们全然不知情。”

毕竟,姜健仁从来不是想曝光这件事,而是想通过陈竹的身边人的压力,迫使两人分开。

助理:“但是徐总您放心,这件事情绝对不会波及到您。”

徐兰庭从薄薄的镜片后抬眼,目光冰冷。

助理很快发觉自己说错了话,紧紧闭上了嘴。

“留学的事。”徐兰庭扫了他一眼,又继续处理手上的事务。

“留学的事情已经安排妥当,只要陈竹肯出国。”

徐兰庭身形一顿,是啊,最主要的是陈竹根本不愿意出国。

只要陈竹肯离开,国外天空海阔,他们身后京城里那些无关紧要的老师、朋友、同学的眼光,又算得了什么?

倘若陈竹稍微没那么倔,那么他们也不会走到这种困境之中。

想起陈竹固执又坚定的眼神,徐兰庭无端烦躁。

他冷着声,说:“必要的时候,送他走。”

见徐兰庭神色严肃,助理也明白了徐兰庭的意思,陈竹的意愿此时已经无关紧要,徐兰庭会用尽手段让他妥协。

助理在心里替那个少年感到惋惜,惹了徐兰庭这样的人,算是半只脚踩进了深渊。

徐兰庭草草“解决”了陈竹的麻烦,终于能全心全力投入到自己的工作之中,他像一台高速运转的机器,尽全力推动着徐氏往前走。

在他忽视的那些未接来电中,陈竹的号码显得那样渺小而微不足道。

***

“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陈竹放下手机,一动不动地坐在沙发上。过了一会儿,他再一次拿起手机,机械般地拨打着徐兰庭的电话。

“我们试试。”

“陈竹,做我的男朋友。”

“我喜欢你,做我的男朋友。”

可是男人低声承诺的声音,被冰冷的忙音取代。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听着电话那头冰冷的声音,陈竹有些不懂。

徐兰庭所谓的真心究竟是什么。

告白的是他,说要试试的是他,要以男朋友身份相处的是他。

可,连着好几天音讯全无的人是他,电话不接短息不回的人也是他。

温柔深情的是他;虚情假意的也是他。

陈竹放下已经快要没电的手机,仰头靠在了沙发上。

他闭上眼,耳边却回响起姜健仁愤怒的指控。

“陈竹,你难道不知道徐兰庭是什么样的人吗,你为什么就是要跟他搅和在一起,你知道这样会毁了你自己吗?”

“你的理想,你追求,你的操守,你的信仰呢?陈竹,你全都忘了吗?”

陈竹睁开眼,房间的灯坏了,他整个人都陷在黑暗之中,满眼的夜色萧索。

姜健仁的话像是一盆冷水,浇熄了陈竹的热烈,也将他从臆想的甜蜜之中,一棒打醒。

“陈竹,你知道在徐兰庭眼里,你究竟是个什么么?”

姜健仁抛给陈竹的录音笔,陈竹一字一句,认认真真地听了。

他独自缩在小小的房间,听完一遍,又听了第二次。

陈竹不是傻子,自然明白徐兰庭面对姜健仁的威胁时说出的话,其实是在保护陈竹。

徐兰庭越是不在意,那么陈竹就越安全。

道理陈竹都明白,但,或许是徐兰庭的演技实在是太过高超,陈竹难免入戏。

男人漫不经心的语调,似一把把小刀子,一下下刺在陈竹胸口。

即使知道背后的缘由,陈竹也急于亲耳听到徐兰庭的解释。

他也想告诉徐兰庭,旁人的眼光、陌路人强加在他肩上的期许,他并不在意。

所谓的“君子之道”他陈竹修了十几年,没有哪一条是告诉他,不能跟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

陈竹自问坦坦荡荡,也强压下对徐兰庭的犹疑和失落。

“哥,姜健仁来找我了。录音我听了,我知道你在保护我。”

可陈竹发给徐兰庭的信息如同石沉大海,他没有等来徐兰庭的回应。少年按捺着所有的情绪,一次次拨打着徐兰庭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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