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篮球在空中划出一个完美弧度,空心入框!

操场上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

“陈哥牛比!”“陈竹好帅!”“学长加油!”

十六中是重点高中,三天一小考,一礼拜一大考。能在高三还空出时间搞篮球的,全年级也就陈竹。

当然还有高三体育班的特训生,但人群的焦点永远只有陈竹。

他实在是太耀眼,一米八/七的身高,骨骼匀亭,一身普通白色运动服,却衬得他整个人都在发光似的。

大多数时候,陈竹是内敛的,如同扎根在寒山中的修竹,幽静而坚韧。

但是,当他起跳投篮的时候,高高抬起的手臂在空中划出一个完美的弧度,年轻的身躯像一张绷紧的弓,蓄满了力量,下一秒就爆发出巨大的能量,点燃全场。

又是一个三分球!人群中再次爆发出欢呼。

对面临时叫停了比赛更换战术。

中场休息,陈竹拧开水瓶仰头喝水,引得旁观的一群小学妹一阵哄闹。

“快去,还愣着干什么。”“姐妹加油。”“快上!”

一个满脸通红的妹子被众人推了出来,她忐忑地走到陈竹身边,却不敢靠得太近,粉扑扑的脸蛋上微微出了些汗,看着水蜜桃似的。

“学长,给你,纸巾。”

陈竹扫了眼一旁围观的众人,他从不会当面让人难堪。更何况,眼前的女生看着实在太过害羞,仿佛下一秒就能羞得哭出来。

于是,接过女生手上的纸巾,陈竹低声说了句谢谢。

不再管人群中的哄闹,陈竹专心回到了赛场。

一场比赛下来,陈竹所在的队伍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

有人嚷嚷着要聚餐庆功,一群人勾肩搭背,在日落的赛场上尽情享受胜利的喜悦。

只有陈竹,安静地将一次性水瓶拧紧,放进书包内。

体育班的方旭跟陈竹打过几场球,两人还算熟。

他冲过来勾着陈竹的肩,大大咧咧地笑起来,“陈哥,吃饭去?”

陈竹不喜欢汗哒哒的感觉,不着痕迹地避开了方旭的触碰,“不了,回家刷题。”

“靠,学霸就是学霸。”方旭挠挠自己毛乎乎的寸头,忽地瞥见了陈竹脚上洗得发白的帆布鞋,鞋子洗得很干净,但鞋底已经开胶。

“啊...”方旭有些尴尬地望望天,又看看地。

“有502么。”陈竹忽然开口。

“啊?”方旭没想到陈竹会忽然这么问,他挠挠头,有些反应不过来。

只见陈竹抬抬脚,毫不避讳地说:“鞋底开胶了,有502么。”

方旭看着陈竹坦然的模样,忽地为自己方才的尴尬感到莫明羞耻。

“没有。”方旭挠挠头,他没想到,陈竹能如此坦然地面对自己的贫穷,一般像他们这种年纪的少年人,装逼都来不及。

“哦。”陈竹淡淡地应了一声,忽地喊住了前面嚷嚷着要去吃饭的同学,“谁有502?”

方旭眼看着陈竹借到了鞋胶,而后淡定地坐在长椅上,将破破烂烂的鞋子脱下来,慢慢地将胶水滴在开胶的地方。

他甚至没有一丝窘迫,平静地在一群穿AJ的同龄人当中,一丝不苟地补好了那双开胶的帆布鞋。

方旭想:陈竹牛比。

临近放学的时候,天空飘起了小雨。

陈竹看着地上深深浅浅的水洼,又看看脚上刚粘好的鞋,有些犹豫。

身后忽地传来教导主任的声音,“陈竹,怎么还不回家?”

教导主任是个生得很面善的中年女人,身材小巧,典型的南方女人,却是全校学生最怕的人。

传闻她凶起来连校长都骂过。

但是对陈竹却从来都是和颜悦色,“是不是没有伞?”

“不是。”陈竹礼貌地站在了走廊外侧,让出过道,“怕鞋子沾水。”

“哦。”教导主任看了看陈竹的鞋,过了一阵,有些犹豫地开口,“陈同学,你申请的贫困生补助这几天就发下来了,到时候,你来我办公室。尽量嘛——”

教导主任拍拍陈竹的肩膀,说,“不要让同学知道。”主任带了这么多届学生,自然明白,这个年龄段的人把自尊心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陈竹思索了一会儿,还是开口:“主任,我并不想瞒着大家。”

少年即使身处屋檐下,也站得笔直,“我想。像我这样的贫困生在学校还有很多。如果我都遮遮掩掩,那么另外的同学始终会认为,领取贫困生补助是一件低人一等的事情。”

“可是,这是国家对家境困难学生的补助,是一份来自国家的关怀。而且我个人认为,贫穷并不是什么值得遮掩的丑事。

所以,我个人并不希望隐瞒。这样,至少能让其他同样面临困境的学生,和同学相处时能够坦荡一些。”

教导主任沉默了很久,最终,拍拍陈竹的肩膀,叹息,“陈竹,好样的。”

雨停了,陈竹避开水坑,徐徐走在回家的路上。

路旁的车辆开得飞快,溅起的水花险些将陈竹的衣衫打湿。

但他并不气恼,来自有钱人的傲慢,似乎对他没有什么影响。

身后传来一声鸣笛声,陈竹下意识往绿化带里让了让。

那辆黑色的法拉利放缓了速度,尾巴似得跟在了陈竹身后。

陈竹只差跳进绿化带里,那辆车仍缓缓地跟在他身后。

他终于察觉出不对劲,朝车窗里扫了一眼。

车子里,徐兰庭那张招摇的脸,一下子出现在眼前。他像一只蓄谋已久的狐狸,嘴角的笑意都恰到好处地勾人。

“喂,帅哥。要不要搭个顺风车?”

消失了近一个月的人忽然出现,说不开心是假的。陈竹猝不及防,在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脸上已经露出一个清澈的笑。

因为徐兰庭的出现,他平静的生活再一次翻起波澜。

车子里有些闷热,但并不妨碍两人发狠地亲吻对方。

陈竹用力抱着男人劲瘦的腰,长久积蓄的思念骤然爆发,将徐兰庭压得有些喘不过气儿。

“宝贝儿。”徐兰庭偏过脸,深深喘了口气,“想我么。”

回应他的,是陈竹更加发狠的亲吻。他深深地纠缠着徐兰庭的每一寸,像是要将眼前人全部吞吃才能稍稍缓解胸中的燥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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