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篆之事还好说,毕竟原身以前就喜欢研究这些,她顺水推舟,倒也能遮掩的过去。
可是,她最后露的那一手剑法又要如何解释呢?
霄渺仙府修的是剑道,她家里什么都不多,就是仙家的剑谱多,江宁也是自幼便习剑,各家剑法均被她练得行云流水,即便不用仙法灵力,她的剑法中也自带着杀刃之气。
就单论剑术,六界之内也鲜少有人能赢得了她!
可偏偏原身因为灵力太弱,根本无法凝气御剑,自是未练过剑的,那她这身剑术要从何而来啊……
“是我眼花了吗,师姐,你刚刚那剑出得也太快了吧,究竟是怎么做到的?”骆寻不知何时从破庙里走了出来,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
孔华闻言,也若有所思地看向江宁,他刚刚离江宁比较近,对他的震撼自然比其他人都要强。
若不是凶尸伤口处看不出任何灵力损伤的痕迹,他都要怀疑面前这人是不是他们那个天生灵根不佳,无法凝气御剑的小师妹了。
江宁左看看又看看,一脸茫然地回道:“我也不知道,就是看那凶尸马上过来了,我拿起剑便朝着它脖子挥了过去。”
性命垂危的时刻,把这种反应归结于情急之下的爆发力也不失为一个好法子,但江宁也知道,今日之事并不是这么好糊弄的,若不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说辞,日后怕是会留下隐患。
万一再被旁人误以为她是夺舍重生的邪修,那就坏了,毕竟以她现在的实力,成为众矢之的后,也就意味着小命危矣。
果然,江宁的话音刚落,孔华便问道:“江宁师妹,你的符术是谁教你的?还有,你开始修炼剑道了吗?”
江宁刚刚所施展的符术已经远超孔华的认知,他还从未见过有人能将符篆做攻击之用,至于那剑术,孔华只以为是江宁已经开始暗中修习剑道之故。
“孔师兄,我灵力太弱了,没法凝气御剑,还修不了剑道。”江宁摇摇头,神情似是有些落寞。
“不过,我找了些剑谱,一直都有偷偷练习剑法,我就想着若哪日能修剑道了,不至于和大家差的太多。”
这是江宁能想到最好的说辞了,说实话,她非常庆幸原身的不合群,整日独来独往的好处就是神秘,以至于她现在说什么,只要贴合原身的性格,符合常理,就很容易取信于人。
这具身体灵力不足是事实,并没有因为她的到来而有所改变,这一点很好证明,修为稍高些的修仙者,一探她的灵根便知。而且,刚刚她那一剑确实也没用灵力,这也是事实。
剑法精湛,即便是普通人,只要勤加练习,也并非是做不到的。
所以,江宁觉得她这套说辞,完全能取信于人。
果然,少年们听完的话皆频频点头,显然认可了江宁的解释,似是在若有所思些什么,江宁也来不及探究,再接再厉说道。
“符术也没人教我,我天生灵根不佳,没办法像门派中其他师兄弟一样修炼,所以,我就想着看能不能找找其他法子。”
“后来,我发现自己对符术和阵法似乎有些天赋,便想着学一些也好,可我发现不管是师父,还是其他师伯,他们好像都不修符道,所以,我只能在藏书阁找一些古籍,然后自己研究……”
江宁这话半真半假,原身确实喜欢研究符术、阵法之类的,虽是整日里自己瞎琢磨,但凌绝峰很多人都知道,她这般说,自然也不会让旁人起疑。
孔华闻言,不禁惊诧道:“所以,用符篆做攻击之用,也是师妹你自己琢磨出来的吗?”
“也不完全是,之前我看一本古籍上记载,说是符篆很早以前也有先辈做攻击防身之用,只是不知为何我翻遍藏书阁,都没找到修炼之法,只有零散的一些记载,所以,我就对着古籍自己琢磨。”
江宁欲言又止了片刻,看了其他人一眼,才说道:“后来,我慢慢琢磨出了一些符术,便去后山对飞禽野兽练习,有几次,我还偷偷下山,在山脚附近除祟……”
话落,其他几人还未说什么,骆寻倒先一脸崇拜说道:“师姐,你真厉害!你这哪是没有天赋,于符道一术上,分明是天赋异禀啊,反正整个修真界我是没听说过谁能把符术用成你这般的。”
孔华点点头,也是由衷替江宁开心,“师父常说,修行之路从不止一条,只要我们能守住本心,心怀大义,自不必墨守成规,师妹能找到适合自己的修行之路,师父他老人家要是知道了,定会很欣慰的。”
江宁、骆寻和孔华三人,同拜在凌绝峰掌门长老门下,孔华是两人的师兄,此次下山历练,师父便把两人托付给了他。
想到这,孔华不禁叹了口气,他师父因是掌门,身系整个凌绝峰,平日里琐物缠身,精力有限,门下也只有他们三个弟子,可偏偏有两个不让人省心的。
江宁就罢了,毕竟当初把她收入门下时,师父便知其灵根不佳,可能终其一生都无建树,但其本意只是为了给她一个庇身之所,这倒也不甚忧心。
可骆寻却是他真心给予厚望的弟子,可谁能料到他竟有怕鬼的毛病,这些年来,孔华知道,他师父可没为他少费心。
这次他们临下山前,师父特地卜了一卦,卦象显示,骆寻师弟之事可能有转机出现,这才让其下山的,至于江宁,则是被骆寻拉着来作伴的。
孔华一路上都在暗中关注着骆寻,没想到此行的意外之喜,竟最先是她这个师妹带来的,果然世事难料啊。
等待会灵力恢复后,他要给师父传信,把这件事告诉他老人家,也能让他高兴高兴。
想到这,孔华又看了骆寻一眼,叹了口气,希望他这个师弟能争点气,这次真能把怕鬼的毛病治好才是,这样他师父也能少操些心。
骆寻可不知道他师兄为他操碎了心的事,这会正没心没肺缠在江宁身边,一脸谄媚地道:“师姐,你最后使出的那剑招,真是太厉害了,说是出神入化也绝不为过,你那剑谱从哪寻来的啊,那个,能否借师弟我看看?”
于剑道一术上,骆寻除了本身天赋奇佳外,他本人更是十分痴迷剑道,小小年纪便精通各家剑法,在剑道上颇有见解,这也是他师父对他寄予厚望的原因。
所以,对于一个痴迷剑道的修仙者,剑谱对他们来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江宁一怔,对上骆寻渴望的双眼,有些不忍心地说道:“那就是本普通的剑谱,在咱们门派的藏书阁找的,没什么稀奇,我看很多师兄弟都练过,师弟要是喜欢,回去我找给你。”
本就只是借口,她到哪去给他找什么厉害的剑谱去啊,再说了,她刚刚施展的那招剑法就是常见的剑谱里都有的招式,只是她剑法精湛,出剑快、狠、准而已。
不过,江宁本就主修的剑道,对此颇有心得,倒也不介意指导他一二,遂说道:“我练剑的时候,因为无法凝气,便特别注意人与剑的配合,包括出窍、拔剑、收剑,以及包括常见的步法,我都反复练习,以求出剑时足够快,这样才能剑无虚招,一招致命。”
“师弟,你好好回想一下,你在用剑时,是不是只是单纯把它当成一件武器,认为只要自己剑法和灵力高强,就可以战无不胜。下次你也不妨试一下,不刻意追求剑法,而是注重剑和人的本身,可能会有不一样的收获。”
剑道的最高的境界,便是人剑合一,这是江宁提剑的第一天,她爹告诉她的,遗憾的是,前世她至死都未达到这种境界。
江宁的一番话,不仅让骆寻陷入了深思,就连孔华他们也若有所思,不禁回想自己在修炼时的状态和心境,甚至纷纷拿起手中的剑,就地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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