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她的恒哥是怎么回答她的呢?他说,“为人子,不敢置喙母亲过错,可丹阳郡主的确因您之过才会离世,无论如何,儿子都该给他们个答复。”
“什么答复。”
“儿子会向陛下自请罢官,由陛下定夺儿子该承担的罪责。”
“你疯了!”
“你是世子,是大魏最年轻的将军我不同意!我绝不同意!你是我辛苦养大的孩子,你有那么好的前程,你怎么能,怎么能!”
“母亲,他原本也有母亲,原本也该有个好前程,是我们欠了他。”
“那也不该是你去是我错了,是我做错了事,要承担也该是我承担。”
回想昨夜的对话,萧氏还有些恍惚,她昨夜又夜未睡,未施脂粉的脸苍白不已,可她今日的情绪竟是这十多年来第次这般平静。从前她心高气傲,不服输,总想做人上人,让所有人都羡慕她,可如今身素服,倒也好像没那般不适。甚至于,她看着马车外沉默寡言的男人还笑了下,语气温柔,“你自去忙你的事,不必相送。”
见车外男人抬眸看她。
她又是笑,温声交待,“府中事宜,我已尽数交给你二婶,她性子是怯懦了些,但为人还算本分,不会做出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家里的管事都信得过,方嬷嬷也在,你父子二人不必为此忧虑。”
“这名册”
她从旁拿起本册子。
那册子,徐之恒曾见过许多回,每次回家,母亲都会拉着他同他说哪家的贵女合适他,本以为母亲会在临走前把册子给他再交待番,不想她只是捧看会便抛到旁。
萧氏重新抬眸看向外头,与他说,“我知你心中还有阮妤,可她和那孩子情投意合,不日就要成婚,你便是再不能割舍也该舍了。”
看着青年紧抿的薄唇,萧氏心中也有些自责,她在想,如果从前她对阮妤好些,是不是这两人的婚事早就成了?她的恒哥也不至于像如今这般求而不得。
可这世上终究没有什么后悔药。
就如她的结局。
倘若最初她没有因为妒忌而心怀怨愤,那么萧明月就不会死,倘若她从开始就和徐长咎敞开心扉,那么他们俩也不会变成如今这样。
是她自己造就了现在的境况。
萧氏垂下眼睫,声音又哑了些,“从前母亲总逼着你娶那些名门贵女,如今随你罢。找个你喜欢的姑娘,好好待她,来日你若成婚,便请云萝郡主帮衬着看着,她老人家向疼你,定会为你好好操办。”
“母亲”
萧氏见他薄唇翕动,笑着抬起手,“好了,我该走了,你父亲膝盖不好,我房中有做给他的护膝,你回头记得交给他。休书”说到这两字,她的心脏还是有些微微发颤,她攥紧手指,哑声,“我已经写好了,也签了名盖了印,等你父亲回来就让他签字吧。还有那个孩子,你来日见到,记得替我说声抱歉。”
说完这些。
她重新垂下眼帘,声音夹杂着懊悔,“我当初是真的没想过她会死。”或许不会有人相信,她曾经也是真心喜欢过萧明月。
那个与她截然不同的堂妹。
闭上眼,似乎还能想起萧明月小时候围着她到处转唤她“姐姐”的情形,萧明月爱笑还不记仇,生来就有许多人喜欢她,她对她是又嫉妒又羡慕,明面上待她温和,私下无人时却总是甩脸色给她看,还把她推倒在地。
可萧明月却从来不记仇,还会傻乎乎跑过来问她“姐姐,是不是谁惹你不开心了,你和我说,我帮你去打他!”
她才多大。
几岁不到的幼童,却挥着小拳头,信誓旦旦要保护她。
怎么可能不喜欢?
但嫉妒就像埋在心底的根刺,随着岁月随着两人的差距越来越深,终于到某日变成燎原的大火烧得塌糊涂。
“走了。”
她最后看了眼徐之恒身后的王府,眼中有不舍,却还是落下了手中的布帘。
柳莺上前向徐之恒礼,跟着上了马车,而后马车向城外的诏罪寺驶去。
他们走后,方嬷嬷走上前,夜过去,她仿佛也变得苍老了许多,却还是恭敬地向徐之恒请安,双手呈上张字条。
徐之恒看过去,“这是什么?”
方嬷嬷低声,“几日前,有人给王妃送来这张字条,老奴左思右想,还是得告诉您声。”
金香楼。
“这是什么?”阮妤接过徐之恒递过来的字条,微微蹙眉。
“几日前,有人给我母亲送了这张字条。”徐之恒声音低哑,因为夜不曾歇息好的缘故,他的神情十分疲惫,可眉眼冷肃,身形也是如既往地挺拔,像大漠沙场中永远不倒的胡杨树。
“什么?”
阮妤心下跳,重新打开字条细细看了起来。
字迹不算熟悉,但能看出是女子所写,而且她皱眉沉吟,声音有些轻,“看着像是左手写的。”
“左撇子?”徐之恒皱眉。
“不是,应该是刚学会用左手写不久。”阮妤想起个人,虽然记忆中阮云舒不会用左手写字,但她忽然抬头问徐之恒,“前世阮云舒是什么结局?”
她记得阮云舒是进了清水庵。
但她进去不到半年,她就跟霍青行和离了,后来她去了凌安城,再未回过长安,自然也就不知道阮云舒的结局。
骤然听到这个名字,徐之恒愣了下,等反应过来才开口,“她在清水庵待了年就死了。”打量她的眉眼,徐之恒蜷起的手指微微收紧,心中有个荒诞的念头升起,“你怎么突然提起她,难道”
“如果我猜得没错,她应该和我们样。”
“什么!”
即使镇定如徐之恒也被这个消息震了下。
可阮妤却顾不得和他解释,她握紧字条,朝外头扬声喊道:“萧英!”
门被打开,个双手抱剑的女人走了进来,她看着二十出头,蓝衣高马尾,头上绑着块抹额,她是前不久霍青行指给她的。和萧常样,萧英也是被老云南王救下的孩子,老云南王和上任云南王离世后,他们本是准备投奔萧明月,没想到萧明月也跟着离世,直到前不久萧常找到他们,这群人才重新得以聚集。
她进来后看也没看徐之恒,只问阮妤,声音淡漠却也恭敬,“主子何事。”
“你去阮家看下暗还在不在。”
“是。”萧英问也没问她要做什么,得了吩咐就转身离开。
可还不等她迈出房门,个黑衣男人就出现在了屋中,正是前不久被阮妤指去跟踪阮云舒的暗,看到他出现,阮妤眉心跳,隐约觉得出事了。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果然
下刻,暗单膝跪在地上,神情难看同她禀道:“阮云舒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推基友的新文藏欢b二恰
太子沈鹤之面似谪仙,却铁血手腕,杀伐决断,最厌无用之人、娇软之物。
谁知有一日竟带回来一个娇娇软软的小姑娘,养在膝前。小姑娘丁点大,不会说话又怕生,整日眼眶红红的跟着太子,惊呆众人。
众人:“我赌不出三月,那姑娘必定会惹了太子厌弃,做了花肥!”
谁知一年、两年、三年过去了,那姑娘竟安安稳稳地待在太子府,一路被太子金尊玉贵地养到大,待到及笄时已初露倾国之姿。
没过多久,太子府便放出话来,要给那姑娘招婿。
是夜。
太子端坐书房,看着娇娇袅袅前来的小姑娘:“这般晚来何事?”
小姑娘颤着手,任价值千金的云轻纱一片片落地,白着脸道:“舅舅,收了阿妧可好?”
“穿好衣服,出去!”沈鹤之神色淡漠地垂下眼眸,书桌下的手却已紧握成拳,哑声“记住,我永远只能是你舅舅。”
世人很快发现,那个总爱亦步亦趋跟着太子的小尾巴不见了。再相见时,秦欢挽着身侧英武的少年郎,含笑吩咐“叫舅舅。”
身旁少年忙跟着喊“舅舅。”
当夜,衣衫堆落在脚踝。
沈鹤之眼角泛红,咬牙问怀中的小姑娘:谁是他舅舅?
不近美色假舅舅柔柔弱弱真娇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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