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头。
迎向的是一双通红的，坚定的目光。
……
叶远没有再多说。
甚至，对于林莽的回应，和神情都并不意外。
他仍然是盘膝坐在地，黑白分明的眸子垂落，注视向‘路径’中的步骤。
直到刚才的那一番动作，那一句句话语，叶远依然是在按照‘步骤’中的提示，做出的。
也正是因为这最后的步骤。
叶远才算真正的，收服了这位具有无穷潜力，但还仍然青涩的少年。
“玩弄了人心。”
“这是我不想的…”
叶远在心中默念。
你凝视着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同样在凝视着你…
叶远，只感觉，自己同样在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坠落向无间的阿鼻地狱。
恪守底线。
叶远最后提醒自己。
……
“是我大意了。”
“迄今为止，我所有的布局，和计划，都提前被他计算了出来。”
羊城，警探总局。
灰色的六层小楼，四面密闭的特殊房间。
国家安全局，特勤部，程孝先站在墙壁的投影前，电脑的一条条计算结果，不断在其眼前划过。
他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浊气，说道。
在房间的中央，老警探何光宗注意到，这位方才还有些傲慢、轻视、慵懒的中年人，似乎放下了身份，真正的开始认真了。
“很了不起。”
程孝先，露出了些笑容，看着投影，继续说道。
……
“你们看这几条计算路径。”
程孝先侧过身子，面朝着一众的刑侦专家，以及他的两位同伴，一边指出了一条条的公式，一边说道：
“用这一个公式，绘制出的曲线图，包含着叶远昨天晚的坐标位置…”
“也就是说，叶远昨天晚在监控中，是有意在几个监控中暴露出他的身影。”
程效先，沉声说道。
“这对他而言，可能是一场试探。”
“是针对我们的。”
“他想要看看，到底有没有新的人员，追逐在他的身后…如果有，他还想要看看，追逐在他身后的新团队，到底有几分的水准…”
说到这里，程孝先挠了挠额头，苦笑了一声，继续说道：“在这第一场角逐里，是我让他失望了。”
……
“真正可怕的…”
“还是这些。”
程孝先仰着头。
投影出的光线，打在了他的身。
他看向幕布中，更多的，叶远张贴在四面墙壁间，密密麻麻的公式。
在他的眸子里…
那一条条公式，一个个坐标，一条条曲线…
仿若在不断的变化，又似乎跃出了纸面！
所有的数字、字符，以及线条交织，在程孝先的眼前，就仿若有一双手突然从纸面中探出，然后缓缓的向两侧撕裂，而后，身穿灰色外衣，戴着兜帽，神情平静的青年从纸面中钻出。
一双眸子，定定的与其直视。
叶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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