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傍晚,青竹醒了。
她动了动身子发现除了力气还没全部恢复之外,胸口处折磨她半个月的疼痛已经消失。她还来不及放松,一道清冷的话语就落入她的耳中。
追随着那道声音而去很快她就看见了端坐在方桌处的昭宁,浅黄色的衣裙在烛火下增添了几分暖意。细长的肘腕轻抵着桌,葱白如玉的五指里握着一只瓷白打得茶杯。
半侧着脸,面上没有任何一丝情绪流淌恍如平静的湖面,然而她吐出的话却足以让平静的湖面顿时波涛汹涌,寒意四起。
“青竹,给你条活路要不要?”
清凉的目光不偏不倚,专注的盯着手中的瓷白,吝于给予床榻上的人半分关注。
先前昭宁并未想过青竹的生死问题,大抵生与生都看她自己造化。自从云萝说了那些只言片语后,她的想法就改变了。
青竹并不讨厌,活着好像问题也不大。
“奴婢不知公主是何意。”
今晚的昭宁很反常,反常的让她心寒胆颤,惶惶难安。尤为那双清冷的眼眸像是把她整个人乃至灵魂都看穿一样。
青竹不傻相反她很聪明,极懂察言观色,也正是如此才会从众多的人中被挑选放入公主府。跟在昭宁身边三年多来,她自认为自己摸透了昭宁,这一刻,她却产生了极大的质疑。
她真的了解昭宁吗?
“啪——”
瓷白的茶杯叩在桌面,清脆低沉的声响让青竹的心底猝然一紧,青竹看着那只瓷白,看着它从开始的完好无缺渐渐裂开一条裂缝,无数条裂缝,最后轰然破裂变化了一堆碎片。
青竹震惊的捂着嘴,黑色的瞳孔在幔帘的阴影下轻颤。
她竟会武功!
以往的认知全部被推翻,青竹诧异于昭宁伪装之厉害时也同样清楚,事已暴露。
“当真觉得我不知你的底细?今日我原本想给你条活路,既然不要我又何必强做好人。”
衣裙掠起,纤细的身姿飘盈起身,长夜般的黑眸凝着山雨欲来的冷意。她微侧眸,凛冷的视线落在被少许阴影遮盖的脸上。轻轻一扫又很快转开,提腿就往外走。
“公主。”青竹顾不得全身的乏力掀被而起,‘嘭’的一声落跪她的身后。
沉闷的响声在静谧的房间里尤为清响。
昭宁脚步凝滞,没有转身。
“非奴婢不愿,是奴婢不得不为,还望公主理解。”说着,青竹流着泪向昭宁叩拜三次。
她知,自己时限已到。
若非受制于人,她又岂愿置身泥泽。
她的生死从来都是掌握在别人手中,如果转投昭宁她不仅会死还会累及唯一的亲人,这非她所愿。
“本宫明白了。”
昭宁第一次对青竹这样自称,与其说青竹的不信令昭宁寒心,更不如说失望。她不信自己有能力相助,既然不信又何苦浪费时间。
云萝你看,不是师姐不愿救人,是被救者不肯伸手,死有余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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