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吧,事情应该没有这么简单。”

联想到上一个任务最后的走向,望舒盈摇摇头,如是说道。

“唉……”徐未然愁眉苦脸地叹口气,“你说的也是,说不定我们打开门一看,里面什么也没有,就开门开了个寂寞呗。”

那倒不至于吧。

望舒盈转头看向荒地中心,梁笃依然在和那个黑衣男子打斗,战况颇为胶着。

看来,那个黑衣男子还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虽然看上去马上就要落败了,却还坚持了这么久。

“出题人的心思,我们别猜,”望舒盈鼓腮呼出一口气,缓缓说道:“猜肯定是猜不到的,人家在大气层呢。”

“所以,我们还是先去把钥匙取来,等真的打开大门之后,再说吧。”

“唉……”徐未然又一次长长地叹了口气,“也是,我们现在就像是上了贼船的蚂蚱,只能这么着了。”

话毕,他便和望舒盈一起,迈步朝荒地右侧那棵矮小的灌木走去。

荒地看上去不大,走起来却异常广阔,约莫半刻钟过后,他和望舒盈才一前一后地走到那棵小灌木跟前。

拿取钥匙的过程竟是出乎意料的顺利。

徐未然不过一垫脚,再一伸手,那把闪烁着五色光华的钥匙便径直从小灌木顶端飞到了他的掌心。

“咦,这么简单的吗?”他转动着手中的钥匙,脑海中充斥着一股不真实感,“我还以为会有什么干扰我拿到钥匙的机关,或者屏障之类的呢。”

望舒盈也没有想到,获取钥匙的步骤会这样容易,但她很快又发现了另一个问题,“小徐同志,我不得不告诉你一个坏消息……”

“什么坏消息?”徐未然正伸手要将那把钥匙递给她,闻言,他立刻警惕地观察四周,“难道说,我们中了什么埋伏?”

埋伏是没有什么埋伏,但她要说的这个坏消息可能比中了埋伏还要可怕。

望舒盈低头注视着徐未然那空空无也的右手,静默片刻,才说道:“埋伏应该是没有,但是,我还是看不见那把钥匙。”

“什么?!”

徐未然万万没有想到,在他拿到那把钥匙之后,望舒盈依然无法看见他手上的钥匙。

他杵在原地呆愣了好一会儿,十数秒钟过去后,才徐徐发出一声惊呼。

“这把钥匙现在正被我拿在手上,钥匙柄是梅花形的,长度大概和我的中指差不多长,”徐未然举起那把五彩斑斓的钥匙,将它在望舒盈眼前晃了好几遍,“你再仔细看看?真的一点都看不见吗?”

差不多得了,再晃下去,她的眼睛都要暂时性失明了。

望舒盈皱了皱鼻子,制止徐未然继续晃手,“嗐,钥匙还没看见,眼睛要先被你的手晃花了呢。”

徐未然只好停下晃动钥匙的动作,再次询问道:“这么大一把钥匙,你真的看不见?”

“不然呢,我还能骗你不成?”望舒盈撇撇嘴,往左前方那片稀疏的灌木丛走去,一边走,一边揶揄他道:“骗你干什么?都一穷二白摆地摊了呢,骗你我能获得什么好处?”

“摆地摊怎么了,摆地摊吃谁家大米饭了吗?没有吧。”

徐未然左手轻拍右手,不满地说道:“我跟你说啊,你还别不信,我这是从高人手中传承了财富密码,摆地摊是促进资源合理利用,是万千剑修的致富经!”

望舒盈点点头,表示支持,“对对对,摆地摊,不仅有利于废弃资源的再利用,也能让摊主获得一小笔很菲的灵石。”

眼见着距离灌木丛后边那扇缠绕着繁茂枝叶的大门越来越近,她又话锋一转,说道:“我想了想,出题人的意思应该是要让我们协同合作,一起开门吧。”

“梁梁牵制这扇大门的守卫,你拿起那把钥匙,我看着这扇门,用言语帮助你找到大门的锁眼……”

徐未然小鸡啄米般点点头,无比赞同地附和道:“你说的对,我也是这么想的,这个任务考察的应该是团队合作。”

“可是,这还存在一个问题,”望舒盈迈步穿过灌木丛侧边的小道上,她微微蹙眉,说道,“如果我存在的意义仅仅只是告诉你锁眼在哪里,那这个任务的难度系数好像有点太低了吧。”

徐未然不以为然地摆摆手,表示事情或许就是这么简单,“哎呀,姐妹,说不定难度系数就增加在,你跟我指明锁眼的具体位置之后,我因为看不清楚大门具体的样子,怎么都找不到锁眼呢。”

“不,我完全可以用手指指出锁眼所在的具体位置,直接一步到位啊。”望舒盈摇摇头,表示二人合作要找到锁眼,压根就不是什么难事。

徐未然跟着她绕过灌木丛,往那扇皇帝的大门走去,“嗯,你这么一说,好像也挺有道理的……”

“问题是,都到这个地步了,我实在是想不出,出题人还能设置什么操作,来提高任务的难度了。”

交谈间,望舒盈已经走到那扇闪烁着五色光华的大门前边了,她上下打量那扇大门。

这是一扇一人高、二人宽的方形木门,木门最外侧的边沿缠绕着青翠、繁茂的枝叶,枝叶在门板上向内蜿蜒,和木门上绘着的方形图纹一块,绕着木门正中心一块半月形的图案旋转。

再定睛一看,木门正中心那块半月形的图案,恰恰正是这扇大门的锁眼。

事情真的有这么简单吗?

望舒盈上下打量前边的木门,试图找出第二个疑似锁眼的地方,可她左看右看,木门上也只有正中心这一个锁眼。

她略微有些犹疑地回过身,想告诉徐未然锁眼在木门正中间,忽然,斜后方不远处响起一道利器划破长空的声音。

与此同时,在她身后站着的徐未然,发出一声惊呼,“姐妹,小心!”

??!

她就知道,事情果然没这么简单。

望舒盈迅速闪身,避开从左后方那丛灌木后面飞出来的细剑。

嗖的一声,细长的小剑穿过枝叶缠绕的大门,飞速向前没入一片虚空之中。

徐未然转过身,一边朝望舒盈身侧退去,一边对着左后方大喊道:“天哪,这里怎么还藏了一个只会搞偷袭的鼠辈?!有本事你就出来和我正面刚啊!只会偷袭算什么本事?”

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下一瞬,一个头戴青色面具的白衣男子,忽然从灌木丛后一跃而起。

不是吧,来真的啊?!

眼见着白衣男子拔出手中的长剑,徐未然恨不得抽方才说要正面刚的自己一个大耳刮,他干什么要这么乌鸦嘴呢?

不过,那个白衣男子居然有非常明确的攻击目标,他看也不看徐未然,抬手举剑,便径直朝右前方的望舒盈攻去。

显然,攻击徐未然并不在他提供的业务范围之内。

白衣男子持剑朝她攻来,剑柄上坠着的那枚透雕如意祥云纹白玉佩,随着他的动作在半空中前后摆动。

目光触及那枚透雕如意祥云纹的白玉佩,还有白衣男子的衣摆,望舒盈面上的神情有些微微发怔。

这枚白玉佩,乃至于这柄剑,她都见过。

更确切地说,她见过这个白衣男子。

在四周昏暗无比的幽篁林中,这个白衣男子自称是薛掌柜,和另一名自称是赵掌柜的黑衣男子,进行了一段充斥着暗语的秘密对话。

哐当一声,两柄长剑撞在一起,在半空中迸射出星星点点微亮的碎末。

大敌当前,瞬间便充满战意的身体再一次替望舒盈作出了选择,她抬手挥剑,使出一套中规中矩的剑法。

尽管她已经想不起来自己在幻境中经历过一次相似的打斗了,她的身体依然留有和敌手打斗的记忆,这一回,她并不需要在打斗的过程中逐渐寻回挥剑的力度、技法和方式,从举起长剑的那个瞬间开始,她就能熟稔地挽出剑花、施展剑法了。

和白衣男子交战并非难事,望舒盈明显能感觉到,对方在和她打斗的过程中,并未使出全力,他似乎在遵循某种原则——控制力道和她缠斗,让她无法分身,又不会伤到她。

这样一来,她便能够对他的身份作出一些猜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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