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疯狂蹦跶了一会儿后，也陷入疲惫。一整天看书做题，晚上又兼职站了几个小时，再加上陆玉恒各种吓……周婓没多久也睡着了。
第二天六点护士查房，陆玉恒先醒来穿上了上衣。周婓晕晕乎乎地下了床坐在椅子上打哈欠。陆玉恒体温已经降到正常，以防万一又打了一瓶药。周婓交完住院费和医药费，回到病房，捞出被几个阿姨围着梳小辫的陆玉恒走出医院。
“我饿了，你饿不饿？”周婓摸摸肚子，问陆玉恒。
摘下头像皮筋的陆玉恒愣了片刻，他并没有食欲，但对上周婓的眼睛，还是点点头。
周婓在附近找了家连锁中式快餐店，“吃什么？”
陆玉恒抬头盯着墙上长长的菜单皱起眉。
这时候外面又进来几个年轻人，排在后面准备点餐。周婓见陆玉恒纠结的样子无奈追问：“煎饺还是包子？”
陆玉恒想了想，“都行。”
“一个牛肉包一个芥菜包，”周婓跟店员点完，问陆玉恒，“豆浆还是粥？”
陆玉恒看着各种豆浆和粥皱起眉。
周婓把他推到一旁：“去一边占座去！”
陆玉恒乖乖坐在了床边的空桌。
周婓迅速点了餐，拿了卡牌坐到陆玉恒对面，无语地看着他：“写选择题怎么没看你这么纠结啊！”
陆玉恒抬头看了他一眼，继续低头看手机，看了一会儿突然抬起头问：“多少钱？”
“什么钱？”周婓皱眉。
陆玉恒：“早餐和医药费。”
周婓愣了片刻。
“您的餐上齐了。”服务员端上餐食。
“谢谢。”周婓道谢接过，把小米粥放到陆玉恒面前，“饭钱是我爸出的，医药费是我妈报的，你要给去给他俩，别过我手，要不我就花了。”
陆玉恒皱起眉。
“赶快趁热吃，吃完还得去买书呢！”周婓剥了个茶叶蛋放陆玉恒碟子里。
陆玉恒夹起鸡蛋皱着眉头问：“你洗手了吗？”
“操，你别吃啊！”周婓看到陆玉恒嫌弃着咬了一口鸡蛋，想起了李姨昨天的话，“你胃疼吗？”
陆玉恒咽下鸡蛋，看着小米粥，轻声说：“前段时间有过。”
“去医院了吗？现在呢？”
陆玉恒夹起荠菜包，抬头笑了笑，“没事儿了。”
“问什么都没事儿没事儿，没事儿是你口头禅吧！”
周婓吞了一整个鸡蛋顺带着翻了陆玉恒一个白眼。
陆玉恒却被周婓鼓着腮帮子翻白眼的样子逗乐了，笑得喝粥的手都有些抖。
吃过早饭，二人再次来到书店。陆玉恒为周婓选了四五六年级的练习册和教材，又选了一些自己用的模拟题，一起去前台结账。周婓看着他抢着结账的样子也不想和他抢。陆玉恒似乎有杆秤，被人给他多少，他一定要回些。
拒绝与任何人拉近距离。
陆玉恒收起小票，把书全都递给周婓：“书你先带回家吧，我要去别的地方。”
“不就去医院嘛，”周婓接过参考书，放进书包里，“我跟你一起去。不让她看到我不就行了！”
陆玉恒犹豫了片刻，也懒得劝，由着周婓跟着。
不过这次陆玉恒也只是隔着门看了一眼顾敏。
医生刚给顾敏打了镇定针，禁止会面。
“自从上次之后，顾女士情况不太稳定，”赵允看着病例眉头紧皱，“再见到你也可能会误伤，下周情况好些再见吧！”
陆玉恒站在门外，望着门中的人。
平静安详。
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两下，陆玉恒取出手机，拨通：“喂，小姨……嗯，我在医院。”
顾蔷问：“你妈妈还好吗？”
“还好。”陆玉恒摸了摸玻璃门，转身坐在走廊的长椅上，“老样子。”
“你在周大哥家还好吧？”
陆玉恒咬着唇嗯了一声。
“恒恒，”顾蔷犹豫了一瞬，笑着说，“医药费我已经预付了下个季度的，你的兼职都停了吧，专心复习，注意身体，其他的不要想太多，好吗？”
顾蔷的工资维持两个人的生活已经捉襟见肘，根本不可能有余力付顾敏昂贵的医药费。以前陆玉恒也经常见到一些做财务工作的人为了赚钱偷税漏税做假账入狱。
陆玉恒紧紧握拳，再缓缓松开，“小姨，钱我可以凑出来。”
“你现在不应该担心钱，”顾蔷肯定地说，“相信小姨好吗？”
陆玉恒听见脚步声，抬头看到远处握着两瓶矿泉水的熟悉身影说：“好。”
回到家，陆玉恒直接进屋。周婓看他拿出新买的英语教辅材料给自己划重点，转身走到厨房烧水做午饭。
周婓盯着锅里咕嘟咕嘟地冒起的小气泡，脑袋里浮现出刚刚在医院的事。
那个姓赵的医生和陆玉恒说完顾敏的病情，离开病房看到自己的时候，悄悄把他叫去办公室，好奇地问他：“你们约好一起来的？”
“啊，他住我家。”周婓不安地环顾四周，上周他就刚在这里得知他爸和陆玉恒爸的事。
赵允想了想，问：“小恒的状态最近怎么样？”
“……就那样。”
“睡眠怎么样？有失眠吗？”
“失眠？”从不失眠的周婓对这个词很陌生，想了想，“反正基本我每次醒他都醒。”
“每天他能睡几个小时？”
周婓想了想，“四五个？”
赵允眉头皱得更深：“他有没有自残的情况？”
“没……吧。”除了懒得去医院，这段时间周婓也没发现陆玉恒有什么反常。周婓想了会儿，反问赵允：“他怎么了？”
“自从他爸爸去世后小恒就不太对，”赵允手中的笔点了点桌面，“不过他太聪明了，这两年自学了很多心理相关的书，我给他做的心理测量问卷显示完全没有问题……这根本不可能是一个至亲刚过世孩子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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