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下了几日,后山堆积起层层白迹,轻轻落脚便是一个深深的寒印。
打开石室入口处的开关,与外界气候截然相反的一处僻静桃源便出现在徐天泽的面前。他轻车熟路地走进去,师父已经坐在里面等候他多时了。
沈青云刚回山不久,便马上把他传唤到了后山这处只有师徒三人知道的密室。不过似乎并不着急告诉他此举所谓何事,反而温了一杯酒,轻轻推到他的面前。
“天泽,坐下吧。”
徐天泽的眼神落在他肩膀上缠绕的布条,马上关切道,“师父,您受伤了?”
而沈青云随意地扫了一眼伤处,并不在意地笑了笑,“边界魔物众多,一时没有设防,就被伤了一处。但不过是些皮外伤,已经处理过了。”
见他这样,徐天泽便也放下心来。他接过酒杯,微微抿了一口。
温酒方触及唇舌,一股醇香与辣涩交织的味觉瞬间盈满了他的口腔。他不喜饮酒,但也觉得这酒入口顺畅,貌似并不烧人,于是便把一杯都饮了下去。
毕竟此刻的徐天泽,心绪烦闷不堪,如果有了酒精稍加麻痹,也许对师父接下来说的事情能有所缓解。
沈青云似乎也正是理解了这一点,没有开口制止他,反而还为他把酒倒上了又一杯。
这酒虽然入口轻松,但其实后劲极强,几杯下肚,少年的眼角都被雾气熏的泛红,难得露出几分不易察觉的脆弱。
见他已经如此,沈青云叹了一口气,终于选择开口道,“天泽,你知道为师这次找你来,是为了什么事吧。”
“嗯,徒儿知道。”他缓缓放下酒杯。
“我此次前去人界边际,果然抓到几只霍乱于那的魔物。至于那个传闻中长得像你母亲的那位……不过是个幻化成她模样的妖兽而已,现在已经被南宫家的人铲除了。”
徐天泽的眉头几乎瞬间皱起,无数种不详的猜测曾浮现在他脑海里,但却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师父,这是……什么意思?”
这事远比一开始想象的要复杂,沈青云失语了片刻,尽可能挑选出稍微能够缓冲心神的字眼。
“我在那魔物死前曾质问过她为什么能幻化成你母亲的模样,只不过她灵力不高,虽能勉强化形,却也维持不了多久,甚至就连我的问话都无法听懂……只可惜还没来得及我换种方法再细问,她便已经死于南宫家的符下。”
“不过也并非全然没有收获,”见少年的眉眼微垂,沈青云连忙宽慰道,“我在她身上觉察到一丝捕灵草的气息,果然之后又在她身上找到一缕你母亲的游魂……但气息微弱,也许这就是她无法长期化形的原因。”
“但是天泽,这并不代表着你母亲一定已经出了意外,也有可能是……”
也有可能是因为这魔物食用过捕灵草以后,身边长期接触着徐天泽的母亲,所以久而久之也能够幻化成她的模样。
但这种可能性,无疑是印证了那些好事之徒的猜测,说明他的母亲真的与魔界搅和在了一起。
徐天泽也明白师父此时沉默下来的原因,扯了扯嘴角,勉强地对他笑了笑。
“若那是残魂的话……我母亲一定已经去世了吗。”
被他这个问题问得一愣,沈青云回过神来后,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心想他果然宁愿相信另外一种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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