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着避免打草惊蛇的原则,陆承凡并未选择回教室拿书包,而是径直走进了教师办公室,将请假条递给班主任,随后在对方诧异的目光中,大摇大摆地离开了学校。

因为那张请假条上清楚明白地写着:“高三4班学生陆承凡,于5月4日下午,脑部不慎遭受致命伤,好在抢救及时,建议在家修养康复三天。”

“看这小子活蹦乱跳的,连个包扎都没有,哪里像是刚受过重伤的病人嘛”

班主任的脸色很差,却没有多说什么,一方面因为陆承凡虽然习武不行,但文科成绩却是全班前几,考上重点文科类大学的概率不算小。

而另一方面,则是因为那张请假条上的校医署名为邓月儿,神华高中校长邓超群家的千金小姐。

为了这点小事去质疑人家,他犯得着么?

出了学校,陆承凡依照脑海中提取的记忆走在回家路上,看着街上那些似曾相识的风景与车水马龙,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毕竟他即将面对的,是一个全新的家庭,一对全新的父母。

要不是知道这对残疾父母每天的作息时间非常固定:早上四点起床准备食材和炉具,六点出去摆摊,晚上八点收摊,九点推着摊车回到家中,眼下屋里没人,他恐怕会在外面徘徊上好一阵子,才能鼓起勇气“回家”吧!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大概也算是一种近乡情怯吧

陆承凡一路步行来到距离神华高中七公里远的贫民区。

这里的街道大部分都是肮脏狭窄的,那些已经修建了很多年的水泥路面,有不少地方坑坑洼洼。

贫民区主要以平房和两三层的低矮建筑为主。当陆承凡穿过一条卖二手商品的宽窄巷子,迎面向他扑来的潮味和腥味,来自附近的菜市场。

而陆承凡的家,就位于菜市场的背后。

走到一栋三层高的筒子楼前,陆承凡掏出钥匙打开南边的第一道门,进到屋内。

环顾四周,整个屋内是一个长方形的结构,被木板隔离成了三个小间,其中靠门的第一间是八平米的厨房,也就是平时储备、清洗以及整理销售食材的地方。这里最显眼的电器,就是一台拥有500升储物空间的老旧玻璃冰柜。

印象中,这台上开门的老式冰柜,是父母在十年前从二手市场淘来的。

穿过厨房,便是父母的卧室兼客厅,这里除了摆着一张13米宽的床外,其余就是两个放衣服的麻袋,一张放着一台十八寸彩色电视的小桌及三张板凳。

这台电视打从陆承凡有“记忆”起,就摆在了这里,它是父母结婚时从二手市场上买回来的唯一证婚“人”。

它见证了这个残疾家庭的全部历史。

穿过父母的卧室,陆承凡心情复杂地走进最后那个大约六平方米的房间。

房间里很简单,一张1米宽的小床,床边摆放着一张干净整洁的木头书桌,桌上和床头摆放着十几本教科书。

床下放着一双拖鞋,一双布鞋,以及一个装他衣物的麻布袋。

这个房间里的一切是他最为熟悉的,因为记忆中的他就是在这里睡觉,读书和长大的。

这里和前世那个20平米,摆放着两台电脑,一部平板,两个手机,一台65寸索尼电视的卧室没得比,但感觉同样的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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